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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金融时报》:金融高管为何能逍遥法外 
作者:[吉莲•邰蒂] 来源:[《金融时报》中文版2011年04月13日] 2011-07-17

    为什么金融危机过后被捕入狱的银行家这么少?这是过去几年让许多老百姓都很纳闷的一个问题。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甚至连今年2月的奥斯卡颁奖典礼也受到了这个问题的侵扰。

    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奖被授予了讲述此次金融危机的《监守自盗》(Inside Job)。该片导演查尔斯•弗格森(Charles Ferguson)的领奖辞几乎和科林•弗思(Colin Firth)的一样让人难忘(尽管不是那么有趣)。“请原谅,但首先我必须指出,这场由金融欺诈引发的可怕金融危机过去已经三年了,却没有一名金融业高管因此锒铛入狱,”他郑重表示,“这是不对的!”台下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

    这让人不禁要问: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伯尼•马多夫(Bernie Madoff)这样的人在蹲监狱,而那些鼓捣出次级贷款或高风险债务抵押债券(CDO)的、不知姓名的男男女女却可以逍遥法外呢?这是不是什么阴谋,值得进行“监守自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一些愤愤不平的非银行界人士无疑认为这是一场阴谋。他们的论点是:银行家的权势非常强大,因此即便犯下的罪行等同于金融界的谋杀罪,也能逃过惩罚。弗格森在他的纪录片中指出,银行家、学者和政客们朋比为奸,共同导致了危机,并在危机爆发后继续袒护银行家,直至今日。
 
    我个人认为,这种解释不够全面(为确保信息得到充分披露,我应该承认自己也在《监守自盗》中出镜,和我一起出镜的还有英国《金融时报》的马丁•沃尔夫(Martin Wolf))。诚然,金融业的权势已经大到危险的地步。同时我也认为,一些银行家的行为已严重违背道德标准。但说到银行家们是否真的犯了法,答案却并不那么一目了然。

    如果你仔细研究一下那些凭空鼓捣出的巧妙金融产品——债务抵押债券、次级贷款等等——就会发现它们具备一个共同的决定性特点:即它们设计之初就意在利用司法漏洞,而且往往是以非常巧妙的方式利用。因此,金融体系中发展出的“创新”,实际就是在法律、规定与评级的边缘起舞——但并不真正越线。事实上,大型银行通常会雇用大量律师,以确保法律的字面条文得到遵守——尽管法律的精神正受到日益新颖和有违道德的歪曲。

    这意味着,要在法庭上给那些最有权势的银行家定罪会相当困难。换句话说,华尔街或许实际上并不需要什么“监守自盗”的阴谋来保护自己。在当前的法律体制之下,很难就普遍存在的“欺诈”行为给资深银行家定罪,除非法庭能够追溯性地重写法律。

    对于一些银行家来说,这或许是个好消息,但对于社会与政治的长期稳定而言却是个坏消息。毕竟,就像人类学家常说的那样,在每一种文化中,通过仪式(rites of passage)都具有重要意义——这不仅是对个人生活而言,对整个社会而言也同样如此。进行公审的一个重大好处是,它会创造出一种完结感与正义感。如果(罪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公众怒火就有继续溃烂化脓的风险。现在的情况正是如此,更广阔的政治格局都受到了毒害。

    如果我们将之与美国更早些时候上演的一些金融闹剧进行一下比较,便能获得一些启发。例如,在安然(Enron)丑闻曝光后的几年里,就有一些高管锒铛入狱。如果你回忆一下上世纪80年代末导致数十家美国银行倒闭的储蓄和贷款危机,也会想起曾有数千名金融业高管被起诉。
 
    1929年股市崩盘过后,恶有恶报的意味更加强烈:不仅银行家们锒铛入狱,大众文化中还到处流传着金融高管豪宅被收、穷困潦倒、或者更为悲惨的故事。

    “说到上世纪30年代,你会想到高管们从摩天大楼上跳下的画面,”美国学者本杰明•弗里德曼(Benjamin Friedman)最近表示。但现在的状况却截然不同。“正如(前美联储主席)艾伦•格林斯潘(Alan Greenspan)最近指出的那样,据他所知,没有一名资深银行家宣告个人破产或是在本次危机中失去住所,”弗里德曼补充道。换言之,这次人们几乎感觉不到一丝有难同当的意味。此外,埃曼努埃尔•赛斯(Emmanuel Saez)、托马斯•菲利蓬(Thomas Philippon)和阿里尔•雷谢夫(Ariell Reshef)等经济学家的研究表明,这里还有一个关键区别。1929年股市崩盘过后,美国收入差距收窄,金融业(之前极高)的收入水平相对于非金融业也有所降低。但这次并没有出现这种收入“拉平”现象——这一点至关重要。

    这或许反映出一种时间上的滞后;毕竟,上一次,收入差距直到上世纪30年代中期才开始缩小。但我对此表示怀疑。这中间便存在一个问题:银行家不但躲过牢狱之灾,而且还继续享受比其他人更为优厚的薪酬,只要这种现象继续存在,许多美国人就依然会像弗格森所说的那样,感觉情况非常“不对”。因此,也难怪最近政坛上会出现这样一种刺耳的声音。
 
    要刺破这个已经溃烂的公怒之疖,光靠一尊奥斯卡金像——或是愤怒的演讲——可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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