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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嗣同《仁学》中大谈日本皇军乃“仁义之师”! 
作者:[谭嗣同] 来源:[] 2007-05-24

编者按:下文为谭嗣同《仁学》第三十二章。《仁学》是谭嗣同1896至1897年间写成的一本小册子,此时甲午战争已经结束,谭嗣同大谈列强及日本皇军乃“仁义之师”,实欲引西救儒、进而托儒引西耳。纵观上个世纪历史,谭氏所论可悲,亦今日西化学者可悲之处——国人欲以西为师,师却打学生,此师何以尊——于是法家学说于清末兴起,至于秦晖说这使“儒家和自由民主的西学成为共同的牺牲品”,似乎又回谭嗣同悲剧之处,不过二十一世纪美国当为仁义之师了,秦晖之流思想之“先进性”大抵如此!
 
  幸而中国之兵不强也,向使海军如英法,陆军如俄德,恃以逞其残贼,岂直君主之祸愈不可思议,而彼白人焉,红人焉,黑人焉,棕色人焉,将为准噶尔,欲尚存噍类焉得乎?故东西各国之压制中国,天实使之,所以曲用其仁爱,至于极致也。中国不知感,乃欲以挟忿寻仇为务,多见其不量,而自窒其生矣。又令如策者之意见,竟驱彼于海外,绝不往来。前此本未尝相通,仍守中国之旧政。伈伈俔俔,为大盗乡愿吞剥愚弄,绵延长夜,丰蔀万劫,不闻一新理,不睹一新法,则二千年由三代之文化降而今日之土番野蛮者,再二千年,将由今日之土番野蛮降而猿狄,而犬豕,而蛙蚌,而生理殄绝,惟馀荒荒大陆,若未始生人生物之沙漠而已。夫焉得不感天之仁爱,阴使中外和会,救黄人将亡之种,以脱独夫民贼之鞅轭乎?

  远者吾弗具论,湘军之平定东南,此宛宛犹在耳目者矣。洪杨之徒见苦于君官,铤而走险,其情良足悯焉。在西国刑律,非无死刑,独于谋反,虽其已成,亦仅轻系数月而已。非故纵之也,彼其律意若曰:谋反公罪也,非一人数人所能为也。事不出于一人数人,故名公罪。公罪则必有不得已之故,不可任国君以其私而重刑之也。且民而谋反,其政法之不善可知,为之君者,尤当自反。藉曰重刑之,则请自君始。此其为罪,直公之上下耳。奈何湘军乃戮民为义耶?虽洪杨所至颇纵杀,然于既据之城邑,亦未尝尽戮之也。乃一经湘军之所谓克复,借搜缉逋匪为名,无良莠皆膏之于锋刃,乘势淫掳焚掠,无所不至。卷东南数省之精髓,悉数人于湘军,或至逾三四十年无能恢复其元气,若金陵其尤凋惨者矣。中兴诸公,正孟子所谓“服上刑者”,乃不以为罪,反以为功。湘人既挟以自骄,各省遂争慕之,以为可长恃以无败。苟非牛庄一溃,中国之昏梦将终天地无少苏。夫西人之入中国,前此三百年矣,三百年不骇诧以为奇,独湘军既兴,天地始从而痛绝之;故湘人守旧不化,中外仇视,交涉愈益棘手,动召奇祸;又法令久不变,至今为梗,亦湘军之由也。善夫《东方商埠述要》之言曰:“英人助中国荡平洪杨,而有识之士,佥谓当日不若纵其大乱,或有人出而整顿政纪,中国犹可焕然一新,不至如今日之因循不振。盖我西国维新之政,无不从民变而起”云云。是则湘军助纣为虐之罪,英人且分任之矣。奈何今之政治家,犹嚣然侈言兵事,岂其肤革坚厚乃逾三尺之钢甲,虽日本以全力创之,曾不少觉辛痛耶?

  若夫日本之胜,则以善仿效西国仁义之师,恪遵公法,与君为仇,非与民为敌,故无取乎多杀。敌军被伤者,为红十字会以医之;其被虏者,待和议成而归之。辽东大饥,中国不之恤,而彼反糜巨金泛粟以赈之。且也,摧败中国之军,从不穷追,追亦不过鸣空炮慑之而已。是尤有精义焉:盖追奔逐北,能毙敌十之五六,为至众矣,而其未死者,必鉴于奔败之不免于死,再遇战事,将愤而苦斗以求生;是败卒皆化为精兵,不啻代敌操练矣。惟败之而不杀,使知走与禽,皆求生之道;由是战者知不战不死,战必不勇,守者知不守不死,守必不坚,民知非与己为敌,必无固志,且日希彼之惠泽。当日本去辽东时,民皆号泣从之,其明徵也。嗟乎!仁义之师,所以无敌于天下者,夫何恃?恃我之不杀而已矣。《易》曰:“神武不杀”。不杀即其所以神武也。佳兵不祥,盍图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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