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仲认为,国家调控的市场经济是防止富商巨贾掠夺百姓的根本保障 ,是稳定社会、治理国家的重要手段
那么,这是什么样的市场呢?
管仲认为,那就是坚持生产资料归国君所有(即国家所有),国家供给的市场:
桓公曰 :“何谓四务?”管子对曰 :“泰春,民之且所用者,君已廪之矣。泰夏,民之且所用者,君已廪之矣。泰秋,民之且所用者,君已廪之矣。泰冬,民之且所用者,君已廪之矣。泰春功布日,春缣衣,夏单衣,捍、宠、累、箕、胜、籯、屑、□若干,日之功,用人若干,无赀之家,皆假之械器胜籯屑□公衣,功已而归公衣折券。故力出于民,而用出于上。[72]
(本段大意:桓公说:“什么叫作四务呢?”管仲答:“大春、大夏、大秋、大冬四季,人民生产将用的生产资料,君主早有贮备了;大春,安排农事的时候就计算好:春天的夹衣、夏天的单衣、竿子、篮子、绳子、青箕、口袋、筐子、竹盒、捆绳等物品,使用多少天,使用的人有多少。凡无钱的农家都可以租借这些工具器物:口袋、筐子、竹盒、绳子和公衣等。完工后归还公家,并毁掉租借合同。所以,劳力出自百姓,器用(生产资料)出自国家。)
也就是说,生产资料为国家公有,劳动力归劳动者私有,双方合作生产。
“轻重之大利,以重射轻,以贱泄平。万物之满虚,随财准平而不变,衡绝则重见。人君知其然,故守之以准平,使万室之都必有万钟之藏,藏襁千万。使千室之都必有千钟之藏,藏襁百万。春以奉耕,夏以奉芸,耒耜械器,钟镶粮食,毕取赡于君,故大贾蓄家不得豪夺吾民矣,然则何?君养其本谨也。春赋以敛缯帛,夏贷以收秋实,是故民无废事,而国无失利也。”[73]
(本段大意是:轻重之术的巨大利益在于,先用较高的价格收购廉价商品,然后再用较低价格销售出这些平价的商品。各种物资的余缺随季节而有不同,注意调节则维持正常不变,失掉平衡那就价格腾贵了。人君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总是用平准措施来进行调控。使拥有万户人口的都邑一定藏有万钟粮食和一干万贯的钱币;拥有千户人口的都邑一定藏有干钟粮食和一百万贯的钱币。春天用来供应春耕,夏天用来供应夏锄。一切农具、种籽和粮食,都由国家供给。所以,富商大贾就无法对百姓巧取豪夺了。那么这样做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君主严肃认真地发展农业。春耕时放贷于民,用以敛收丝绸;夏锄时发放贷款、用以收购秋粮。这样,人民既不会荒废农业,国家也不会流失财利于私商了。)
由此可见,管仲认为这样的市场经济就是生产资料国君所有,即国有制与国家供给条件下的市场经济,这样,才能防止富商巨贾巧取豪夺百姓,造成社会严重的贫富悬殊。
显然,管仲的这种思想我们称之为王道国家主义,已经包含了社会主义的思想的萌芽,虽然与现代的社会主义思想还有许多差距,但是已经包含了社会主义最重要的一些思想。
对于市场经济,当代经济学的共识是法制经济。于是不少人认为,似乎只有当代西方国家才是法治经济的国家,其实这是对世界经济历史缺少了解,对中国古代经济历史的了解,对王道政治经济学理论这个前古典政治经济学的无知。
管仲不仅早就提出并实施对市场进行依法治理,而且是良法治理。
依法治国,什么样的法呢?严刑恶法也是法。管仲提出制定大公无私的良法,然后坚持:
“君任法而不任智,任数而不任说,任公而不任私,任大道而不任小物,然后身佚而天下治。失君则不然,舍法而任智,故民舍事而好誉。舍数而任说,故民舍实而好言。舍公而好私,故民离法而妄行。舍大道而任小物,故上劳烦,百姓迷惑,而国家不治。圣君则不然,守道要,……垂拱而天下治。”
(本段大意为:圣明君主依靠法度而不依靠智谋,依靠政策而不依靠议论,依靠公而不依靠私,依靠大道而不依靠小事,结果是自身安闲而天下太平。失国之君就不是如此,弃法度而依靠智谋,所以百姓也就丢开生产而追逐虚名;弃政策而依靠议论,所以百姓也就丢开实际而好说空话;弃公而依靠私,所以百姓也就背离法度而胡作妄为;弃大道而依靠小事,所以君主劳烦忙乱,人民迷惑不清,而国家不得安定。圣明的君主就不是这样,只掌握国家的主要原则……垂衣拱手安坐而天下太平。
由此可见,管仲主张立法立规的制度设计应该合乎天下人心与自然大道,“任公而不任私,任大道而不任小物”。因此,所定法规制度皆体现“以人为本”,“先富民”后治国的核心思想,制定的法规非恶法恶规,而是良法良规:
桓公曰 :“民居定矣,事已成矣,吾欲从事于天下诸侯,其可乎 ?”管子对曰 :“未可,民心未吾安”,公曰 :“安之柰何?”管子对曰 :“修旧法,择其善者,举而严用之,慈于民,予无财。宽政役,敬百姓,则国富而民安矣。[74]
(本段大意为:桓公说:“人民已安居乐业,国内各项事业已成功,我想与诸侯会盟,致力于安定天下,可以么?”管仲回答说:“不可以。国内民心还没有安定。”桓公说:“怎样才能安定民心?”管仲回答说;“修正过去的旧法,选择好的,举用而严格执行;慈爱人民,救济贫户;宽缓征役,敬重百姓,那么国富而人民安心了。”
在制定良法以后,管仲还强调国君必须自觉遵守,方能确保“依法治国”:
“ 顺理而不失之谓道,道德定而民有轨矣。有道之君者,善明设法,而不以私防者也。而无道之君,既已设法,则舍法而行私者也。为人上者,释法而行私,则为人臣者援私以为公。公道不违,则是私道不违者也。……兵乱内作,以召外寇,此危君之征也”。[75]
(本段大意是:顺理而行没有错误就是道,道德确定那么民众就有了行为规范。有道德的国君,善于明确制定国家法律,而不用私心来妨碍它。无道的国君,即使已经制定法律,也会抛弃法律以满足私心。为人君者抛弃法律来行私,那么为臣的人就会以私心为公。所谓不违公道就成了不违私道了……内部发生兵乱,招致外寇入侵,这是国君危险的症候。)
管仲阐述在君臣关系后论述道德、法律与公私治乱关系,实际思想就是提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因此具有十分先进而普遍意义。
综上可见,管仲认为不仅要制定合乎道德的良法良规,而关键还在于国君必须遵守,否则就会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倒下来,“兵乱内作,以召外寇,”危及国君天下。所以管仲强调以法治国才是国家治理的正途:
“明主者,一度量,立表仪,而坚守之,故令下而民从。法者,天下之程序也,万事之仪表也。吏者,民之所悬命也;故明主之治也,当于法者赏之,违于法者诛之,故以法诛罪,则民就死而不怨。以法量功,则民受赏而无德也,此以法举错之功也;故明法曰 :“以法治国,则举错而已 。”[76]
(本段大意为:英明的国君,统一法规,建立准则,而且坚决地维护它们。所以,命令一下人民就服从。法,是天下的规程,万事的准则。官吏履行职责,关系着人民生命的。因此明君治国,对于阻碍法令的就罚。这样,依法治罪,人民受死也无所抱怨;依法量功,人民受赏也不必感恩。这些都是按照法度处理事情的功效。所以,《明法》篇说:“以法治国,就是国家正确举措。” )
有了大公无私仁义礼乐的良法,就必须始终不移的坚定执行:
“所谓仁义礼乐者皆出于法,此先圣之所以一民者也。周书曰:国法不一,则有国者不祥。民不道法则不祥,国更立法以典民则不祥,群臣不用礼义教训则不祥。百官服事者离法而治则不祥。故曰:法者,不可恒也。存亡治乱之所从出,圣君所以为天下大仪也。君臣上下贵贱皆发焉,故曰:法古之法也。”[77]
(本段大意:所谓仁义礼乐,都是从法里产生的。这法是先圣用来统一人民行动的。《周书》上说:“国法废弛不统一,国君不祥;人民不守法,不祥;国家擅改已立的法度来管理人民,不祥;大臣们不用礼节和法制来教育百姓,不祥;大小百官管理国事的人脱离法度办事,不祥。”所以说:法是不可不永远坚持的,它是存亡治乱的根源,是圣明君主用来作为天下最高标准的。无论君主或群臣、上层或下层、贵者或贱者,都必须一律遵守,所以叫“法”。)
管仲认为国家财政收支,百姓用度消费与收入,都应该坚持收支有恒,反对赤字透支。
故曰 :“主上无积而宫室美,氓家无积而衣服修,乘车者饰观望,灸行者杂文采,本资少而末用多者, 侈国之俗也 。国侈则用费,用费则民贫,民贫则奸智生,奸智生则邪巧作;故奸邪之所生,生于匮不足;匮不足之所生,生于侈;侈之所生,生于毋度;故曰 :’审度量,节衣服,俭财用,禁侈泰,为国之急也 。’不通于若计者,不可使用国。”[78]
(本段大意为:所以说,君主没有积蓄而宫室却很华丽,百姓没有积蓄而衣服却很讲究,乘坐代步的车极力装饰其外观,步行者穿着华丽文采的服饰,农业投资少而奢侈物品投资多。这是奢侈国家的风俗。国家奢侈则开支浪费,开支浪费则人民贫困,人民贫困则产生奸恶思想,产生奸恶思想则出现邪巧行为。所以,奸恶和邪巧的产生,由于生产供给不足;产生供给不足,是由于奢侈投资过度;奢侈的产生,由于消费没有节制限度。所以说,审视消费用度,节约衣服,俭省财用,禁止奢侈,是治国的急务。不懂得这个道理,就不可使他治理国家。)
由此可见,管仲认为国家、国民都应该遵循收支平衡的原则,反对国家与国民的奢侈之风,反对奢侈品过度投资,而应该将主要投资转向民生所需。
这里需要区分的是,管仲主张国家与普通民众要收支平衡,反对奢侈,但并不反对有钱人奢侈消费。因为在管仲看来,应该鼓励有钱人消费,这样可以缓解有效需求不足,刺激生产,解决就业 (参加本文(十五)、王道就业论: 1、刺激富人奢侈消费,发展休闲娱乐服务等第三产业)。
1、马尔萨斯幽灵:人口增加与资源有限的矛盾
马尔萨斯的《人口原理》阐述的主要问题是人口增长与经济发展资源有限矛盾的冲突问题。马尔萨斯主张解决这个问题的的办法是的瘟疫战争等等残酷的办法。
马尔萨斯这种解决人口与资源矛盾的办法是非人道的残酷的办法,就像一个幽灵经常出现在一些无能的悲观的政治家或经济学家的思想中。
2、管仲:发展工商业,刺激消费
而人口增加与资源有限冲突的问题,两千多年前的管仲们早就遇到,管仲提出其解决的办法是发展二三产业,刺激富人奢侈消费:
问曰:古之时与今之时同乎?曰 :“同 。”其人同乎?不同乎?曰 :“不同 。”可与政其诛。俈尧之时,混吾之美在下,其道非独出人也。山不童而用赡,泽不獘而养足。耕以自养,以其余应良天子,故平。牛马之牧不相及,人民之俗不相知,不出百里而来足,故卿而不理,静也。其狱一踦腓一踦屦而当 死。今周公断指满稽,断首满稽,断足满稽,而死民不服,非人性也,敝也。地重人载,毁敝而养不足,事末作而民兴之;是以下名而上实也,圣人者,省诸本而游诸乐,大昏也,博夜也。[79]
(本段大意为:桓公问道:“古今的天时相同么?”管仲答:“相同。”“人事是否相同呢?”回答说:“不同。”这可表现在行政与刑法两个方面。早在帝喾、帝尧的时代,昆吾山的美金埋藏在地下都无人开采。这并非用了什么出人头地的办法。因为那时山上的林木不用采伐光人们就可以够用,河中的水产还未打捞完人们就可以够吃。人们耕以自养。用所余的供应天子,所以天下太平。人们放牧牛马都互不相遇,习俗也互不相知,不出百里就可以满足各项需要,所以有公卿而无需办事、生活是平静的。那时的罪刑,使犯罪者一脚穿草鞋一脚穿常履就可以代替死刑。然而周公时代,断指、断足和断头积满台阶,被处死的人们还是不服从。这并不是人性不怕死,而是极度贫困的原故。土地贵重,人口增多,生活破败贫困而且食养不足。发展了奢侈性的工商末业,人民生活才振兴起来。这是不重虚名而注重实际的措施。圣明的君主,反省农业生产遇到发展的瓶颈,而应该努力发展游乐事业,甚至整日整夜地进行。”)
由此可见,管仲早就关注到人口增长与自然资源不足的矛盾,于是提出发展工商末业,休闲游乐业。
首先,管仲提出对商品进行深加工,增加商品附加值,促进消费:
“ 饮食者也,侈乐者也,民之所愿也。足其所欲,赡其所愿,则能用之耳。今使衣皮而冠角,食野草,饮野水,孰能用之?伤心者不可以致功。故尝至味而,罢至乐而。雕卵然后瀹之,雕橑然后爨之。丹沙之穴不塞,则商贾不处。富者靡之,贫者为之,此百姓之怠生,百振而食。非独自为也,为之畜化。”[80]
(本段大意为:饮食、侈乐是人民的愿望,满足他们的欲求和愿望,就可以使用他们。假使只是让他们身披兽皮,头戴牛角,吃野草,喝野水,怎么能够使用他们呢?心情不舒畅的人是做不好工作的。所以,要提倡吃最好的饮食,听最好的音乐,把蛋品雕画了然后煮食,把木柴雕刻了然后焚烧。丹砂矿产的洞口不要堵塞,使商贾贩运不要呆滞。让富人奢侈消费,让穷人劳动就业。这样,百姓将安居乐业,百般振奋而有饭吃。这不是百姓可以单独做到的,需要在国家管理者替他们蓄积财货。)
3、资源开采有度 可持续生产
管仲始终清醒认识到,在发展工商末业的同时,必须注意各种资源开采与使用有度,不可过度使用,也不能忘了本业,这样多产业同时协调发展才可能保持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故曰 :“山林虽近,草木虽美,宫室必有度,禁发必有时,是何也?曰 :“大木不可独伐也,大木不可独举也,大木不可独铉也,大木不可加之薄墙之上 。”故曰 :“山林虽广,草木虽美,禁发必有时;国虽充盈,金玉虽多,宫室必有度;江海虽广,池泽 虽博,鱼鳖虽多,罔罟必有正 。”船网不可一财而成也。非私草木爱鱼鳖也,恶废民于生谷也。故曰 :“先王之禁山泽之作者,博民于生谷也 。”[81]
( 本段大意为:所以说:山林虽近,草木虽茂盛,兴建楼堂管所还必须有限度,采伐与封禁山林还必须适时适度,为什么呢?回答说:因为大木材不是一个人劳动所能采伐的,不是一个人劳动所能搬举的,也不是一个人劳动所能运输的;大木材也不能使用在小规模的建筑上。所以说,山林虽广,草木生长虽茂盛,封禁与开发必须适时适度。江海虽宽,池泽虽大,鱼鳖虽多,捕鱼之业必须有官管理;船网之民不可只依靠单一财路来维持生活。这并不是对草木、鱼鳖有偏爱,而是怕人民荒废了粮食的生产。所以说,先王限制上山采伐下水捕鱼的活动,为的就是使人们专务粮食生产。)
由此可见,对于发展经济的模式,除了进行产品深加工,提高附加值,发展游乐服务业,在利用资源问题上,管仲主张效法先王,以种植粮食为主,林牧副渔为辅多业发展,反对竭泽而渔,实行适时适度的禁伐、禁猎、禁捕政策,限制楼台馆所的过度修建,限制对金玉矿藏资源的过度开采,遵巡自然天道而实施可持续生产。
管仲这样的思想与政策在今天看来,实在是远见卓识,自然得道,人性、高明而切实可行。
管仲非常重视就业问题,认为解决就业是解决国家内忧外患的根本办法:
“ 夷吾也,如以予人财者,不如无夺时。如以予人食者, 不如毋夺其事。此谓无内外之患。”[82]
(本段大意为:我管仲认为:与其给人钱财,不如让他们不耽误农时;与其给人饮食,不如不使他失业。这是防止国家产生内外忧患的根本办法。)
如何才能解决就业呢?
管仲提出了许多办法:
1、刺激富人奢侈消费,发展休闲娱乐服务等第三产业
管仲认为国家和普通民众应该节俭,量入为出,反对奢侈,但是由于已经出现了社会的贫富分化悬殊,富人边际消费倾向为很低,导致市场失衡,就业不充分。因此,他认为发展休闲娱乐服务业,是促进就业,刺激经济的的又一个很好的办法,而发展第三产业的关键是刺激有钱的诸侯、贵族与富豪的奢侈消费:
“能摩故道新道,定国家,然后化时乎?国贫而鄙富,苴美于朝市国;国富而鄙贫,莫尽如市。市也者,劝也。劝者,所以起。本善而末事起。不侈,本事不得立。”[83]
(本段大意是:能揣摩管理国家的旧办法与新办法,安定国家,然后按时代改变政策么?城市贫穷而农村富裕,没有比朝廷更实惠的;城市富裕而农村贫穷,没有比市场更繁荣的。市场,是一种刺激经济力量。刺激经济,是为发展。农业完善而工商末业也得到发展。不进行侈靡消费,农业生产就站不住脚。)
怎样让富人奢侈消费呢?管仲认为应该让有钱人美饰车马尽情驰乐,多置酒醴尽情享用:
“无事而总,以待有事,而为之若何?积者立余日而侈,美车马而驰,多酒醴而靡,千岁毋出食,此谓本事。县人有主,人此治用。然而不治,积之市,一人积之下,一人积之上,此谓利无常。百姓无宝,以利为首。一上一下,唯利所处。利然后能通,通然后成国。”[84]
(本段大意为:无事的时候积累财富,以应对有事,其做法应当是怎样的呢?积累大量财富的人应拿出余粮大量消费,美饰车马尽情驰乐,多置酒醴尽情享用,这样一千年都不会讨饭。因为这样做正是促进了农业生产。县的收入也有主持其事的,收取财物以满足需用,若不以此项满足需用,便放在市场上积累生利。但有时收入则愈积愈少,有时可愈积愈多,这叫作营利无常。老百姓别无什么宝物,只是把求利看得最重,上下奔波,唯利所趋。有财利然后能流通,有流通然后成立城市。假使财利呆滞而交易不畅,那就要查出原因,从而转移门路。)
由于发展了第三产业,既促进了供求均衡,还增加了就业。
2、进行公共建设,开矿,对产品进行深加工,发展第二产业
管仲主张开矿、对产品进行深加工等,增加产业与延长产业链并举,增加就业。
“ 饮食者也,侈乐者也,民之所愿也。足其所欲,赡其所愿,则能用之耳。今使衣皮而冠角,食野草,饮野水,孰能用之?伤心者不可以致功。故尝至味而,罢至乐而。雕卵然后瀹之,雕橑然后爨之。丹沙之穴不塞,则商贾不处。富者靡之,贫者为之,此百姓之怠生,百振而食。非独自为也,为之畜化。[85]
(本段大意为:饮食、侈乐是人民的愿望,满足他们的欲求和愿望,就可以使用他们。假使只是让他们身披兽皮,头戴牛角,吃野草,喝野水,怎么能够使用他们呢?心情不舒畅的人是做不好工作的。所以,要提倡吃最好的饮食,听最好的音乐,把蛋品雕画了然后煮食,把木柴雕刻了然后焚烧。丹砂矿产的洞口不要堵塞,使商贾贩运不要呆滞。让富人奢侈消费,让穷人劳动就业。这样,百姓将安居乐业,百般振奋而有饭吃。这不是百姓可以单独做到的,需要在上者替他们蓄积财货。)
如果人民遇到自然灾害,求生存是最基本要求,国家就应该增加公共建设投资,修建宫室台榭,以此促进就业:
“岁凶旱水泆,民失本,则修宫室台榭,以前无狗、后无彘者为庸;故修宫室台榭,非丽其乐也,以平国筴也。”[86]
(本段大意为:如果遇上大旱大水的灾年,百姓无法务农,则修建宫室台榭,雇用那些养不起猪狗的穷人以作工为生。所以,修建宫室台榭,不是为观赏之乐,而是国家的经济与就业政策。 )
也就是说,当灾害造成人们失去自己的本业的时候,国家通过基础建设投资,用以工代赈的方法,增加就业。
显然,管仲这个办法比凯恩斯提出的由国家出钱雇人挖坑解决就业更为实际可行,因为修建宫室台榭这样的就业会增加实际的社会财富,而仅仅挖坑并不创造任何社会财富:
3、厚葬散利,促进就业
管仲还主张,通过富人厚葬行为,可以起到分散财利,增加就业的作用:
“今也利散而民察,必放之身然后行。公曰:谓何?长丧以其时,重送葬以起身财,一亲往,一亲来,所以合亲也。此谓众约。问,用之若何?巨瘗堷,所以使贫民也;美垄墓,所以文明也;巨棺椁,所以起木工也;多衣衾,所以起女工也。犹不尽,故有次浮也,有差樊,有瘗藏。作此相食,然后民相利,守战之备合矣。”[87]
(本段大意为:现今财利散于下而民众察见,一定要实行分散资财的办法才行。桓公说:这是什么意思?使丧期长久以消磨富者的时间,使葬礼厚重以耗用富者的钱财,让他们亲往亲来,以借此增进彼此和睦。这样也就相约成风了。桓公又问:具体做法如何?挖掘巨大的墓室,使穷人有工作做;装饰堂皇的墓地,使雕、画工匠有工作做;制造巨大的棺停,使木工发家;多用随葬的衣被,使女红得利。这还不够,还有各种祭奠包袱、各种仪仗与各种殉葬物品。用这些办法使贫者维持生活,然后使人民都获其利。无论国家的守战都可以搞好了。)
农耕生产,是基本依靠自然的经济形态,因此基本是靠天吃饭。天干水旱等自然灾害对其影响最大,常常导致生产绝收,农民陷入困境。面对这种情况,奸商与高利贷者常常趁火打劫,进一步盘剥掠夺普通农民,因此,管仲认为国家应该像神农一样,建立起预防自然灾害的信贷保障制度,保障农民能够在灾害条件下生存与生产。
管子曰:“神农之数曰:‘一谷不登,减一谷,谷之法什倍。二谷不登,减二谷,谷之法再什倍,夷疏满之。无食者予之陈,无种者贷之新。’故无什倍之贾,无倍称之民 。”[88]
(本段大意为:管仲说:神农的办法告诉我们:‘一种粮食绝收,粮食价格或将上涨十倍;两种粮食绝收,粮食价格或将上涨二十倍 ;’遇此情况,国家应当提倡用瓜菜补充民食。而对于没有口粮的农户,由国家供给旧年的陈粮;对于没有种籽的农户,由国家贷给可用的新粮种。这样,才不会出现赢利十倍的奸商,也不会出现加倍收息的高利贷者。)
对于鳏寡孤独者,管仲主张国家予以资助与保障,同时奖勤罚懒:
管子曰 :“匹夫为鳏,匹妇为寡,老而无子者为独,君问其若有子弟师役而死者,父母为独,上必葬之,……若产而无弟兄,上必赐之匹马之壤,故亲之杀其子以为上用,不苦也。君终岁行邑里,其人力同而宫室美者,良萌也,力作者也,脯二束,酒一石,以赐之。力足,荡游不作,老者谯之,当壮者遣之边戍。民之无本者贷之容强,故百事皆举,无留力失时之民,此皆国策之数也。[89]
(本段大意为:管仲说,“单身男子较鳏,单身女子叫寡,老而没有儿女的叫独。国君要调查了解凡是有子弟因服兵役而亡的,父母也算独。国家必须负责其丧葬……战死者如是独生子,赏赐一匹马一天能耕种的土地。所以,父母如果牺牲了儿子,不要让他们受苦。国君年终视察乡里,看到看到劳力与别户相同而住房独好的人家一定是好百姓,是努力耕作的人,要用两束干肉、一石酒奖赏他们。对于身体健康,体力充足而闲游不肯劳动的,如是老年人,则遣责之,如是壮年,则遣送边疆服役。对于无本经营农业的,则贷与土地和钱币。由此,百业皆兴,没有懒惰和失掉农时的百姓,这都是国家政策的具体办法。”)
由此可见,管仲主张鼓励生产同时,对于鳏寡孤独与战死者父母等予以社会保障,通过赐土地,奖励酒肉,信贷支持等等各种方式来实现。
同时对于陷入灾难的人民,国家要予以救助:
桓公曰:“何谓致天下之民?”管子对曰 :“请使州有一掌,里有积五 窌,民无以与正籍者,予之长假,死而不葬者,予之长度,饥者得食,寒者得衣,死者得葬,不资者得振,则天下之归我者若流水,此之谓致天下之民。故圣人善用非其有,使非其人,动言摇辞,万民可得而亲 。”桓公曰 :“善 。”
桓公问管子曰 :“夫汤以七十里之薄,兼桀之天下,其故何也”?管子对曰 :“桀者,冬不为杠,夏不束柎,以观冻溺,弛牝虎充市,以观其惊骇。至汤而不然,夷竞而积粟,饥者食之,寒者衣之,不资者振之,天下归汤若流水,此桀之所以失其天下也 。”[90]
(本段大意为:桓公问:“什么叫招引天下的人民?”管仲说:“请在每个州设一个主管官吏,在每个里贮备五窖存粮。对那种纳不起税的穷苦人家给予长期借贷,对那种无力埋葬死者的穷苦人家,给予安葬费用。如做到饥者得食,寒者得衣,死者得到安葬,没有资本者得到信贷振济,那么,天下人归附我们就会象流水一样。这就叫作招引天下的人民。所以。圣明君主善于利用不属于自己所有的财富,善于役使不属于自己统辖的人民,一旦发出号召,就能使万民亲近。”桓公说:“好。”
桓公问管仲说:“商汤仅用七十里的‘薄’地,就兼并了桀的天下,其原因何在呢?”管仲回答说:“桀不许百姓冬天在河上架桥,夏天在河里渡筏,以便观赏人们受冻和受淹的情况。他把雌虎放在市街上,以便观赏人们惊骇的情态。商汤则不是如此。收贮蔬菜和粮食,对饥饿的人给饭吃,对挨冻的人给衣穿,对贫困的人给予救济,天下百姓归附商场如流水,这就是夏架丧失天下的原因。”)
由此可见,管仲极力主张与推崇黄帝、商汤救济陷入灾难的民众,建立为普通民众提供社会救济与保障粮食储备制度。——这就是王道福利理论。
由于市场经济的发展,社会财富分配不公,已经出现贫富严重悬殊,资本财富过度集中,诸侯、贵族、富豪们边际消费能力已经极低,大量囤积商品,窖藏货币,使市场发生严重有效供给不足,商品短缺,物价高涨,流通不畅。
这种现象被齐桓公发现,因此他向管仲提出如何分散贵族富豪过度集中的财富,救济穷人的问题:
桓公问于管子曰 :“今欲调高下,分并财,散积聚;不然,则世且并兼而无止,蓄余藏羡而不息,贫贱鳏寡独老不与得焉,散之有道,分之有数乎?”管子对曰 :“唯轻重之家为能散之耳,请以令轻重之家 。”桓公曰 :“诺 。”
东车五乘,迎癸乙于周下原。
桓公问四因,与癸乙管子宁戚相与四坐。
桓公曰: “请问轻重之数 。”
癸乙曰 :“重籍其民者失其下,数欺诸侯者无权与 。”
管子差肩而问曰 :“吾不籍吾民,何以奉车革,不籍吾民,何以待邻国?”
癸乙曰 :“唯好心为可耳,夫好心则万物通,万物通则万物铉,万物铉则万物贱,万物贱则万物可因,知万物之可因而不因者,夺于天下,夺于天下者,国之大贼也 。”
桓公曰 :“请问好心万物之可因 。”
癸乙曰 :“有余富无余乘者,责之卿诸侯。足其所,不赂其游者,责之令大夫;若止,则万物通;万物通,则万物铉;万物铉,则万物贱;万物贱,则万物可因矣。故知三准于策者,能为天下。不知三准之同筴者,不能为天下;故申之以号令,抗之以徐疾也。民乎其归我若流水,此轻重之数也 。”[91]
(本段大意是:桓公问管仲说:“现在我想调节物价高低,分散兼并的财富,散开集中的资本,否则社会上将会无休止地兼并与集中。不停地积累,贫贱、鳏寡以及老而无子的人们就将生活无着了。那么,这种‘散’和‘分’都有什么办法呢?”管仲回答说:“只有精通轻重之术的专家能解决这个分散的问题,请下令召见精通轻重之术的专家好了。”桓公说:“好。”
于是束车五乘,从周下原接来癸乙。
桓公与癸乙、管仲、宁戚四人坐定。
桓公问:“请问什么是轻重之术?”
癸乙说:“向人民征税过重,就失掉人民支持;对各国诸侯多次失信,就没有盟国追随。”
管仲肩挨肩地问他说:“不向人民征税,用什么供养军队?不向人民征税,靠什么抵御邻国入侵?”
癸乙说:“只有好好让各种囤积商品、窖藏货币流通起来,这样使各种商品有无相通,流入市场,各种商品货币流入市场,供给充足后则物价下跌,物价下跌则万物可以利用了。懂得万物可以利用而不用,商品与货币就流失到其他国家,流失到其他国家,是本国的大害。”
桓公说:“请问如何让豪门贵族的囤积的商品流通,使货币可以利用。”
癸乙回答说:“国内商品货币有余但战车不足,就责成卿和附庸诸侯提供出来。个人家资富足但不拿外事费用,就责成令和大夫提供出来。这样就可以让囤积的商品与货币有无相通,有无相通则商品货币可以流入市场,流入市场则物价下降,物价下降则商品货币可以利用。所以,懂得三种调节措施依据同一政策的人,才能够治理天下,不懂就不能治理天下。所以要把这种措施用号令明确起来,配合以缓急合宜的步骤,天下百姓就会象流水般地归附于我们。这就是轻重之术。”)
管仲知道怎么作,就是用轻重之术分散财富。但是他深知由于这涉及到分散诸侯贵族富豪财富问题的敏感性与尖锐性,出于策略上的原因,没有直接说出这个办法,而是向桓公推荐了善于分散财物轻重专家癸乙。于是管仲假借轻重专家癸乙之口,巧妙地表达了他的思想:
温和的市场革命, 用轻重之术分散贵族富豪的财富,增加社会的有效供给,促进市场均衡繁荣。
桓公接受了建议,利用国家权力责令诸侯、贵族与富豪们将囤积过度的财富与窖藏的货币供给市场,互相之间也互通有无,使市场供给逐渐充足,物价下跌,商品流通逐渐恢复正常,走向供求均衡,。
由此可见,轻重之术用到这里的本质就是通过社会财富的二次分配,缩小社会贫富悬殊,增加有效供给,减少供求失衡,促进商品流通,使市场经济恢复正常运行,是一种市场的革命。
管仲认为是人的劳动和土地共同创造了财富价值:
“ 彼民非谷不食,谷非地不生,地非民不动,民非作力毋以致财。天下之所生,生于用力;力之所生, 生于劳身”[92]。
(本段大意为:人民不种粮食没有饭吃,粮食不靠土地不能生长,土地没有人民不能耕种,没有人的劳动力就得不会生产财富。天下的财富的产生是由于劳动力,劳动力的产生是出于劳动者的身体。)
由此可见,管仲认为粮食等财富价值是由土地生产出来的,但是土地若干没有人的劳动,也不会生产财富,因此土地与劳动共同创造了财富价值。
管仲的这个思想见解在两千多年后被威廉.配第重新阐述为“土地是财富之母,劳动是财富之父”。
通读《管子》,虽然没有发现管仲对价值理论进行专题论述,但是从此段论述可见,他已经有了劳动价值论的思想萌芽。
其次,管仲还有效应价值论的思想萌芽:
请问诸侯之化獘,獘也者,家也。家也者,以因人之所重而行之。[93]
(本段大意为:请问诸侯的货币情况如何?货币是表示商品价格的。商品的物价,是人们依据对该商品的重视程度而确定的。)
可见,管仲不仅有了劳动价值论思想,还产生了效应价值论的思想萌芽。
五、结论
通过以上大量引证,我们完全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管子》已经研究了政治与经济学的主要问题,并进行了广泛而深刻的论述。有的理论已经十分成熟而先进,例如市场理论,宏观调控理论体系都相当完善。
所阐述的“以人为本”,先富民,后治国,使社会高度安全稳定的关键在于“安高在乎同利”的王道政治经济学思想博大精深,不仅是中华文化与前古典政治经济学的思想精华,而且是人类政治经济学思想的精华,是人类伟大的精神文化遗产,至今仍然正确而先进。
由于本文篇幅所限,远未完成对《管子》思想的全面探讨与挖掘。但是,我们已经可以非常自信地宣布:
《管子》是可与亚当.斯密《国富论》、马克思《资本论》和凯恩斯《通论》媲美的人类第一部伟大的政治经济学巨著;
管仲是人类第一位伟大的政治经济学家 ;
人类经济学不是起源于三百年前的西方,而是起源于两千多年前的中国。
2012年6月16日于成都
注释:
[1] 《易》系词下传
[2] 《尚书》洪范
[3] 《管子》霸言第二十三
[4] 《管子》治国四十八
[5] 《管子》霸形第二十二
[6] 《管子》兵法第十七
[7] 《管子》霸言第二十三
[8]《管子》君臣上第三十
[9] 《管子》山至数第七十六
[10] 《管子》版法第六十六
[11] 司马迁《史记》管晏列传第二
[12] 《管子》霸形第二十二
[13] 《论语》宪问
[14] 《论语》宪问
[15] 司马迁《史记》管晏列传第二
[16] 保罗.萨缪尔森 威廉.诺德豪斯《经济学》第18版 P.23萧琛主译 人民邮电出版社2008年1月第1版
[17] 保罗.萨缪尔森 威廉.诺德豪斯《经济学》第18版 P.24萧琛主译 人民邮电出版社2008年1月第1版
[18] 保罗.萨缪尔森 威廉.诺德豪斯《经济学》第18版 P.24萧琛主译 人民邮电出版社2008年1月第1版
[19] 《管子》问第二十四
[20] 《管子》乘马
[21] 《管子》乘马
[22] 《管子》乘马
[23] 保罗.萨缪尔森 威廉.诺德豪斯《经济学》第18版 P.25萧琛主译 人民邮电出版社2008年1月第1版
[24] 《管子》侈靡第三十五
[25] 《管子》侈靡第三十五
[26] 《管子》禁藏第五十三
[27] 《管子》轻重乙第八十一
[28] 《管子》版法第六十六
[29] 《管子》揆度第七十八
[30] 《管子》揆度第七十八
[31] 《管子》轻重乙第八十一
[32] 《管子》白心第三十八
[33] 科斯《生产的制度结构》
[34] 科斯《生产的制度结构》
[35] 《管子》轻重乙第八十一
[36]《管子》山国轨第七十四
[37] 《管子》乘马第五
[38] 《管子》乘马第五
[39] 《管子》轻重甲第八十
[40] 《管子》轻重甲第八十
[41] 《管子》地数七十七
[42] 《管子》轻重丁第八十三
[43] 《管子》乘马第五
[44] 《管子》轻重乙第八十一
[45] 《管子》国蓄
[46] 《管仲》山国轨第七十四
[47] 《管子》乘马第五
[48] 《管子》禁藏五十三
[49] 《管子》轻重甲第八十
[50] 《管子》轻重乙第八十一
[51] 《战国策.齐策一》
[52] 《管子》小匡第二十
[53] 《管子》小匡第二十
[54] 《管子》乘马
[55] 《管子》乘马
[56] 《管子》轻重甲第八十
[57] 《管子》轻重乙第八十一
[58] 《管子》国蓄
[59] 《管子》国蓄第七十三
[60] 《管子》乘马第五
[61] 《管子》揆度第七十八
[62]《管子》地数第七十七
[63]《管子》国蓄第七十三
[64] 《管子》山权数七十五
[65] 《管子》山权数七十五
[66] 《管子》揆度第七十八
[67] 亚当.斯密著 郭大力 王亚南 译《国富论》第四编第一章重商主义或重商主义者原理
[68] 亚当.斯密著 郭大力 王亚南 译《国富论》第十一章 论地租
[69] 《管子》权修第三
[70] 《管子》轻重甲第八十
[71] 亚当.斯密著 郭大力 王亚南 译《国富论》第四篇 第二章 论 限制从外国输入国内能生产的货物
[72]《管子》山国轨第七十四
[73] 《管子》国蓄第七十三
[74] 《管子》匡君小匡第二十
[75] 《管子》君臣上第三十
[76] 《管子》明法解第六十七
[77] 《管子》任法第四十五
[78] 《管子》八观第十三
[79] 《管子》侈靡第三十五
[80] 《管子》侈靡第三十五
[81] 《管子》八观第十三
[82] 《管子》侈靡第三十五
[83] 《管子》侈靡三十五
[84] 《管子》侈靡第三十五
[85] 《管子》侈靡第三十五
[86] 《管子》乘马数第六十九
[87] 《管子》侈靡第三十五
[88] 《管子》揆度七十八
[89] 《管子》揆度第七十八
[90] 《管子》轻重第八十
[91]《管子》轻重甲第八十
[92] 《管子》八观第十三
[93] 《管子》侈靡第三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