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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世界一元多极共治? 
作者:[新法家] 来源:[侨报2011年10月20日] 2011-10-23

  由大陆学者周其仁、秦晓牵头组织,“中国2020”课题组近日推出描绘中国未来国际定位的“一元多极共治”报告。报告指出,未来10年中国应寻 求“一元多极共治”的国际定位:中国的目标不是以一个新的价值体系或世界秩序替代现有的体系和秩序,而是在现有的一元体系下发展壮大,逐步实 现在本世纪中下叶完成和美国共治世界的目标。

  大象难以藏身于树后

  “大象难以藏身于树后”。中国经济高速增长对世界的冲击日益成为一个全球话题,不仅发达国家关注,发展中国家也关注,它们越来越希望中国 在国际事务中承担更多责任。

  最新一期的北京《财经》援引“中国2020”课题组近日完成的报告认为,进入21世纪以来,中国经济保持了两位数的增长,2010年中国超过日本成 为世界上第二大经济体;如果国际、国内不发生大的动荡,按美元现价计算,中国将在10年后超过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中国经济的强大也 增加了国内民众的民族自豪感,要求中国在世界事务中扮演更积极角色的呼声日渐高涨。

  在这个大背景下,中国的外交战略必将在未来10年之内进行一次重大调整,其核心是重新确立中国在世界的定位。

  报告认为,中国当前外交战略仍然是“韬光养晦,有所作为”,重点是“韬光养晦”。但上述变化已经不允许中国继续现在的“韬光养晦”政策。 世界历史证明,国际政治和军事强国总是伴随经济强国而生;经济总量的增长将不可避免地把中国推向世界政治和军事的前台。在这种情况下,中国需 要新的全球定位,“未来10年中国在世界的定位应以‘一元多极共治’为基本信念,并在这个信念之下提升自己在全球事务中的地位”。据了解,上述 报告由大陆学者周其仁、秦晓牵头组织,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姚洋、卢锋、黄益平与来自大陆、美国各科研机构的学者等十余人提交了背景报告或 参加了讨论。

  一元:不是一国独霸 而是只有一个国际秩序

  报告指出,“一元”不是指听任哪个国家独霸世界,而是指国际秩序以及支持这个秩序的价值体系只有一个;“多极”是指在一元的国际秩序和价 值体系下多个大国或国际势力共存;“共治”则是所有大国和国际势力在一个认可的国际框架内为维护一元的国际秩序和价值体系所做的努力。一元的 国际秩序和价值体系可以看作多极体系内大国博弈的一个均衡结果,换言之,它是大国所共同认可的东西,而不是某个强国强加给其他国家的。

  目前,国际社会已远离了“丛林法则”当道的时代。和平是所有国家共同的愿望,没有哪个国家不想和平崛起。但国际事务中充满了变量和风险, 这就需要一个强大且稳定的势力维持世界安宁,这个势力可能是一个国际机构,也可能是一个少数国家之间的联盟,但不管是什么,它都应该是唯一的 。这就是一元秩序。

  “一元多极共治”可以用公司治理来做模拟。在一个公司内部,公司的成长和利润是公司的唯一目标,这就是“一元”的概念。公司是股东们合资 设立的,大股东以及小股东之间组成的联盟就是公司里的“极”,他们共同参与公司的治理,这就是“共治”。股东在公司的话语权不是平等的,大股东比小股东拥有更多的投票权和决策权,但是,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公司的成长和利润。

  “中国将成为多极世界内重要的一极,但中国的目标不是以一个新的价值体系或世界秩序替代现有的价值体系和世界秩序,而是在现有的一元体系下发展壮大,逐步实现在本世纪中下叶完成和美国共治世界的目标。”报告称。

  对于定位一元秩序的原因,报告也给出原因:首先是因为一元秩序消除了多种势力间对国际主导权的竞争,从而节约资源; 其次,一元秩序有利于节约国家间的交易成本;第三,一元秩序有利于后发国家的经济发展;第四,一元秩序维护一致的价值体系,排除了意识形态间的竞争,从而降低国际冲突的概率。

  多极:参与全球共治VS中国另起灶炉

  对于为什么是“多极共治”的国际定位,报告也一一作出解释。

  报告指出,就“多极共治”而言,这首先是美国在其相对地位下降情况下的要求。

  其次,美国之外的其他国家有参与全球治理的愿望。尽管在许多事务上,欧盟和美国高度一致,但在非地缘政治领域,欧盟和美国之间也存在分歧

  此外,俄国虽然在世界经济上的地位下降,但它仍然拥有强大的军事实力和高涨的国家企望,在全球事务中也仍然扮演着重要角色。印度和巴西在积极争取进入联合国安理会,它们的影响力在增强。另外,土耳其和南非等国的地区性影响也不容忽视。最后,中国的经济崛起大大增加了中国在国际事务中的影响力。总之,当前的世界已经不是一个美国独霸的单极世界了。

  第三,多极世界不一定意味着多元分治。正如前面所论证的那样,一元秩序比多元秩序好。多极世界可以实现共治,正如一个公司内部多个股东之间可以协调一致一样。只要参与国家具有足够广泛的利益重合,则“共治”是可能的。

  另外,报告指出,从中国自身的角度来看,在多极世界里参与全球共治比单打独斗或另起炉灶要好。单打独斗容易被人看做是搭便车,戴上不负责任的帽子,甚至可能在国际舞台上受到孤立。另起炉灶则直接挑战当前的国际秩序,不会被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所容忍,“事实上,中国的利益可以在现有国际秩序下得到极大的伸张。因为在多数国际机构中,投票和决策权的分配是以一个国家的GDP相对于世界GDP的份额为基础的,随着中国经济体量的增长,中国的投票和决策份额必将大大提高”。

  中美:中国的地位——合作者+创新者

  值得注意的是,美国相对地位的变化并不意味着美国的衰落,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全球还产生不了能与美国抗衡甚至取代美国领导地位的国家或势力。美国的最大优势是它具有应对挑战和危机的自我调节机制。在未来的全球治理格局中,美国不再是享有絶对权威的领导,但仍是唯一具有主导地位的大国。

  不少分析质疑:在这种情况下,参与一元多极体系,是否就意味着中国就会失去在国际事务中的独立性,进一步,中国的经济发展是否就要受到其他国家的掣肘 。

  对此,报告指出,对于第二个问题的回答可能是肯定的,即当中国更积极地参与全球治理,或用西方国家的话讲,担当起更多全球责任的时候,中国就必须考虑左邻右舍的感受,给它们留下发展的空间,“中国经济增长对全球市场和资源供给的冲击是巨大的,许多国家感觉到其发展空间被中国挤压,这不利于中国在世界上的形象,也会助长贸易保护主义,并最终限制中国的发展。相反,中国的负责任态度则可以赢得朋友,为外交和对外经济交往赢得更多的空间。参与全球治理在短期内可能让中国经济增长速度有所放缓,但在长期却会更利于中国经济健康成长”。

  报告还称,第一个问题的实质是如何处理中美关系的问题。在这方面,必须看到中国和美国之间既有对抗的一面,也有合作的一面,而在一元多极共治的局面下,合作前景可能更广阔一些。

  “中美之间存在许多共同的东西。”报告称,中国在改革开放、特别是加入WTO之后,对美贸易和经济合作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尽管存在某种程度的失衡、贸易摩擦,人民币汇率的争议也从未间断过,但双方在经济领域的依存度愈来愈强,特别是金融海啸后,全球经济复苏和再平衡需要美国和中国连手主导,经贸的相互依存构成了中美关系的基础。在安全领域中,面对恐怖主义的威胁、核扩散的危机,双方在共同利益下也形成了合作,“在一元多极共治体系中,中国和美国之间要寻找最大公约数,其核心是为全球治理提供公共产品,包括维护世界和平、建立公平正义的秩序、促进世界经济增长和社会进步、应对人类面对的挑战”。

  报告认为,和美国进行合作不等于放弃中国自身的利益。但是,从策略上考虑,改变不合理的国际秩序不是直接挑战美国的地位,而是在增量上做文章,在边缘上做文章。也就是说,中国参与一元多极共治,更多的应该是一个合作者,但同时也应该是一个建设性的创新者。

  对策:中国应为别国让一些空间

  在一元多极共治的新定位下,中国要更加主动地参与全球公共治理,原则是既要做一个现存秩序的合作者,又要做一个建设性的创新者,把握这之间的度是关键。报告最后提出以下8条内外政策建言:

  第一,中国应更加积极地参与G20 (20国集团,是一个国际经济合作论坛)、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等多边国际机制,争取把G20改造成管理世界经济事务的正式机构,并实现“股份制”式的治理机制。

  第二,中国对国际权利结构的改变要以“增量改革”为主,而不是触动现有大国,特别是美国的利益。建立区域性或跨区域的国际组织或机构以及自由贸易区是可选方案(如东北亚三国的自由贸易区),但是,要掌握好“发声”和“发力”之间的关系,牢记中国的目的是增加中国在一元体系内的地位。

  第三,中国的经济增长对世界产生冲击,为赢得国际支持,中国应该为其他国家,特别是其他发展中国家让出一些发展的空间。

  第四,就国际货币体系而言,中国应该把“应然”和“实然”分开。“应然”是美元独霸世界对世界不利,需要改变;“实然”是几乎所有现有的替代方案都不足以改变美元的霸权地位,比较现实的选择是人民币的国际化,最终目标是形成美元、欧元和人民币三足鼎立的局面。

  第五,在对外经济交往中,应避免大张旗鼓的国家资本主义行为。

  第六,中、美关系是中国对外关系的基石。如果世界格局不发生大的变化或动荡,10年之后世界将形成事实上的中、美共治;但是,即使到了那个时候,中国也没有必要挑战美国。未来10年的目标不应以牵制或制衡美国为基调,而是在美国主导的世界体系内部提升中国的地位。另一方面,中国要发挥G20的多边机制作用,要求美国实施负责任的财政和货币政策。

  第七,在国内,要深化经济和政治体制改革,其核心是减少政府对经济的直接参与,变政府的“经济财政”为“公共财政”。要在“十二五”期间完成调整经济结构的任务,政府改革是关键之一。同时,政府改革有利于改善中国的国际形象,提升中国的软实力。

  第八,要加强国际人才队伍的建设。要担当领导世界的任务,没有人才是不行的。

  网民声音

  包晓晖1 : 一元乃是美国之一元,多极乃是已经实现的多极。那么,还要多此一举的研讨报告干什么用呢?

  小河蟹 : 2020的国际定位,感觉先度过目前的经济危机比较现实,如果度不过去,前途未卜啊。

  游侠: 本文通篇讲以美国为核心的“普世价值观”(一个极端可笑的概念),而不讲中国的价值观。中国在多极中的优势是威权主义、集中体制,劣势是价值观孱弱;法治不彰,人心丧乱;国际环境恶劣。中国不应追求G2,因为那超出了中国的资源和能力。比较明智的是走中华文明复兴之路,形成独特的发展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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