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新法家研究
陆寿筠:四驳Sam Crane——欧洲中心论歪曲一切 
作者:[陆寿筠] 来源:[] 2009-09-09

欧洲暴发户们如何“定义”世界及其一切


    Prof. Crane
在对笔者《一驳》的答辩文中暴露了他的欧洲中心论者的立场。他说,民族“按其定义(definition),是一种现代现象”,不过他没有说是按谁的定义。然而,美国牛津字典二版关于“民族”的定义是:“有着真实的或想象的共同历史、共同文化、语言或种族本源、通常居住于一个特定国家或地区的一群人”。按此定义,中国就是一个至少具有2000多年历史的民族。可是,Prof. Crane 先是否认这个历史事实,接着对于笔者的如下反问又装聋作哑:“如果像中国这样一个使用同一种语言、同一个度量衡标准、同一种货币、同一个道路系统、同一部法典、拥有同一种繁荣的文化历经数千年绵延不绝的宏大共同体,还不是一个民族,那么什么样的群体才算是一个民族?是不是非要狠心拼命地依靠炮舰、火箭的威力,强行扩张世界市场、强制推行相应的意识形态,将别人榨干以养肥自己,才够得上被称为是一个民族?

        其实,对此避而不答并不让人感到意外,因为这后一个问题实际上勾画出了那些历史不长的西方民族的真实本质。Prof. Crane 又说:“严格地说,‘民族’是直到现代化过程开始之后才出现的。。。”那么,什么是“现代化”呢?众所周知,关于西方现代化理论的辩论始终没有停止过。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套用Prof. Crane 的句式,西方现代化是直到下列过程开始之后才出现的:在本土,农民们被大批赶出土地、被迫来到城市沦为资本的奴隶,同时在海外进行世界性的殖民扩张。而所有这一切过程都被欧洲暴发户们的自由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辩解成是正当的。我们还可以肯定的是,以一小撮暴利者 大资本家、殖民者、帝国主义者以及那些有意无意地服务于他们的人为一方,占人口大多数的被剥夺者、受害者们为另一方必定对于这些过程有着截然相反的认识。

        要知道西式现代化的过程是否真的可以被辩解成是完全合理的,那么就 --

        去问那些在当时的圈地运动中、或是今天中国的西式现代化大潮中失去了土地的农民们!

        去问十九世纪欧洲城市中失去了其它一切生活资源的工人们、或是今天中国为跨国公司提供廉价商品的血汗工厂中的奴工们!

        去问那些被围捕、贩卖、在北美种植园沦为现代奴隶的非洲人、或他们的后代!

        去问被肆意杀戮、被抢走了世代相传的家园的美洲印第安人、或是他们的后代!

        去问遍布亚非拉美各洲的、原西方殖民地人民,或是今天仍在那儿遭受着西式现代化之苦的、他们的后代们!

        去问那些在垄断资本家们为争夺世界市场、资源、利润而挑起的、大大小小的、帝国主义或代理人战争中失去了亲人的、千千万万的家庭!

        他们所经历的这一切全都指向如下这个唯一以事实为依据的“定义”:西方以自由主义为意识形态基础的“现代化”,本质上是少数新老特权分子在世界范围内控制几乎所有自然、技术、经济、政治、军事、以及意识形态资源,以榨干世界绝大多数人民血汗的手段的“现代化”。那些从中获取了巨大利益的豪强财阀们及其卖弄“学术”词语的辩护士们,以社会达尔文主义的语言将世界“定义”为一个由丛林法则主宰的星球。而他们关于民族的“定义”只是他们上述关于世界的定义的一个组成部分。

        他们按照自由主义的经济、政治理论所塑造的、由资本所控制的“民族”只是他们用来保障其对于本“族”内外大多数人的全面优势的一个工具罢了。通过将这大多数人、即他们的人力资源划分为“内部人”(“nationals”,国民)和“外部人”(“foreigners”,外国人),他们可以从对外部人的掠夺所得中分出一杯羹,用作内部人的生活维持费或“福利”,以收买内部人对于其寡头统治的忠诚、并在其争夺或掠夺战争中心甘情愿地当炮灰、作牺牲。这样,他们就可以腾出一只手来继续不断地以残暴的武力、或其它看似没有那么残暴的“软”办法,去征服更多的没有“现代化”的“原始”族群,扩张他们的殖民帝国,或与其它“现代化”民族争夺殖民地、市场、自然资源、廉价劳动力、或现存的财富(这就是两次世界大战及其它无数战争的根源)。

        为了上述目的,他们以优厚报酬雇佣的“学者”们还将他们对于民族的界定作为唯一可以接受的“定义”强加于世界,而这种定义权,乃至他们专有的整个言论“自由”权,归根结底,都是以对世界所有其它民族的无情暴力为终极依靠的。因此,毫不奇怪,他们必然要剥夺像中华民族这样的“原始”民族作为一个“民族”存在的资格。正是这种自由主义的意识形态和欧洲中心论的狭隘心理,让Prof. Crane 看不到自己根本不是像他自称的那样是在“总体上反对民族主义的”(generally anti-nationalist),而恰恰是一名最坏的一种民族主义、即帝国主义的辩护士。

        Prof. Crane 也许又要说笔者“对于历史的复杂性与多样性没有兴趣”。确实,历史是复杂的。但同样确实的是,正义原则是简单明了的。正义意味着所有人群基本利益的平衡和整合。由最富的百分之一、二、三的人攫取了世界百分之八、九十的财富,将自己的享乐建筑在世界百分之八、九十的人们的痛苦之上,无论这种两极分化采取如何“多样” 的形式,总不能认为是符合正义的吧?即使以西方传统的价值标准来衡量,无论是宗教的还是非宗教的,至少如他们正式表白的那样,结论也只能是如此。

        Prof. Crane 虽然摆出一副唯有他才懂得“历史复杂性和多样性”的架势,但就是不愿屈尊承认民族的“多样性”和认识世界、对待世界的方式的“多样性”,这些“多样性”早在西方冒险家们开始企图在世界各地消灭它们、同时到处散播痛苦和死亡以前已经存在很久很久了。Prof. Crane还进一步将笔者真正反映了 “历史复杂性和多样性”的论断指责为“例外论”(exceptionalism)和“最浅薄的原生论”(primordialism)。就是说,只有他可以用“历史复杂性和多样性”来搪塞,而当别人揭示了真正的“历史复杂性和多样性”时,那就是“例外论”!这是何等样的傲慢和狂妄?!

        这是不是说,只有现代欧洲的或西方的民族才具有按他们所定义的“民族”该有的权利,包括如何定义“民族”、乃至如何定义天下的一切,从而“定义”出新的“理由”再发动一次鸦片战争、或越南战争、或伊拉克战争的权利?而那些不服从他们意志的民族就活该灭亡?如中国,要不是正是西方帝国主义催生了我们的“民族主义”意识、和接着的“民族主义”革命,就几乎遭到这样的命运。这不等于说,只有那些一朝暴发的冒险家们才有权利称他们自己是他们所定义的“人”?而旧时那种勤俭起家的殷实农民,如果不听从那些新贵,就不能算是“人”,就该像牛马一样被鞭打、被剥皮、被杀戮?笔者不愿想象Prof. Crane 在心底里会如此“残忍”(brutal, 他专门留给法家的用语),但是他所信奉的自由主义和欧洲中心主义意识形态意味着的就是这么一幅他宁愿视而不见的景象。


“总体上反对民族主义”的幌子背后

        笔者相信Prof. Crane 是一位有人性的学者,并不一定意识到他自己的种族中心主义立场。他所奉行的欧洲中心主义意识形态不一定完全是他自觉的选择,因为毕竟他是生长于那种社会文化环境。笔者相信他对于中国人民的友谊和对于中国文化的好感是真诚的,也相信他所表白的“本人欣然接受对于美国霸权的批评”。同时,他也许确有理由担心中国会成为威胁世界的又一霸权大国,而此种担心也为一些善良的人们所共有,包括那些对中国人民友好并真诚关切其命运的人们。但因为这场辩论攸关包括中美两国人民在内的世界人民的命运,笔者不得不直抒己见,在原则问题上绝不含糊。

        虽然Prof. Crane 表白说“欣然接受对于美国霸权的批评”,但他关于“民族主义”中国的所谓潜在威胁的推论恰恰是起到了维护美国霸权的作用。或者是无意的吧?

        一方面,他用了很多抹煞攻击性和防卫性之区别的含糊字句、或明或暗地指责中国政府和人民,如:

        “中国国家威力的利益所在”(the power interests of the Chinese state

        “无论何处的所有国家无不依赖于威势和有组织的暴力。”

        “无论何处的所有国家无不以自卫和防卫为使用武力作辩护。”

        “说不的民族主义辞令”

        “民族主义者是意识形态的信徒,他们的思想是封闭的。”

        他一方面散布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一概指责之辞,同时却对笔者在《一驳》中所指出的如下事实不置一词:

        “谁不知事实上是美国曾轰炸了中国大使馆,而不是中国轰炸了美国大使馆;是美国战机飞过半个地球来到中国海岸进行偷窥活动,并且在中国家门口撞落中国飞机,而不是中国战机飞过半个地球去到美国海岸进行偷窥活动,在美国家门口撞落美国飞机;是美国战舰在中国海岸外的第一岛链内外游弋,封锁中国的海上出路,而不是中国战舰在美国海岸外游弋,封锁美国的海上出路;是美国从四面八方以军事基地和核弹头包围威胁中国,而不是中国从四面八方以军事基地和核弹头包围威胁美国。”

        这就好比一伙黑帮派出武装匪徒在居民区到处驻扎、游弋,又专门包围某一住家 在其大门、边门、车道、楼梯口、窗外、后院四周等四面八方持枪威胁、虎视眈眈,并以高科技侦测仪器时刻向屋内偷窥、全面监视,甚至还为此射杀一、两个住家的保安人员;这当然引起住家的抗议和防卫性举动,例如在黑帮瞄着自动步枪逼近时、在自己家门口先发制人将其击毙。。。于是有人告诉住家说,你不应对黑帮说“不”,不应以“家族主义”的口号进行抗议,因为“无论何处的任何住家无不以自卫和防卫为使用武力作辩护。”人们应该思想开放,不应成为自我防卫意识形态的信徒。也就是说,因为处处都有贼喊捉贼,所以任何人都不能以武力来阻止正在发生的盗窃行为。这是多么高超的逻辑啊!!!

        如果是中国人炸了美国大使馆,而不是相反;或者是中国战机飞越半球来到美国海岸进行偷窥活动,并且撞落了美国飞机,而不是相反;或者是中国战舰在美国海岸外游弋,阻挡了美国的出路,而不是相反;或者是中国以核基地包围了美国,而不是相反 那么你当然应该直接向中国抗议,谴责中国民族主义者的侵略行为,而且应准备以武力进行自卫,而不是以上述那些模棱两可的胡诌来解除自己的思想武装。对Prof. Crane来说所幸的是,情况不是这样。无可否认的事实是:美国从来都是侵犯者,而中国一直是受害者。

        无论是哪种情况,一概而论地、泛泛地谴责“使用武力”至少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或许还是欺骗性的,因为这种谴责没有指向真正以武力侵犯别人的人;而如果将谴责反而指向了受害者时,就尤其显得可恶!

Prof. Crane 或许会说他这些泛泛的言论是指古代中国的军事行动,而不是当代的世界事件。但是正义原则应该无论对过去还是对现在都一样适用,而且他的某些指责是明确地指向今天的“民族主义者”。如果一个人对当代事务判断不公,你能指望他公平地评论过去吗?歪曲历史以服务于当今利益,乃是所有自我利益最大化原则的辩护士们的惯用伎俩。


自由主义者的高超逻辑

        不仅如此,美国不仅以武力从外面威胁中国,而且还伙同其它西方国家力图从内部肢解中国,以消除其称霸世界的障碍。美国对于中国国内各种分裂主义势力的财政和物质支持,在今天已经不是秘密。虽然Prof. Crane 似乎在力图与美国霸权主义划清界线,但实际上他在为美国干涉中国内政进行辩解。他或许会说他是在为遭受不公的中国少数民族的权利说话。确实,中国政府是需要改进民族事务的治理,但并不是所有存在的问题都是民族关系问题。事实上,中国当前面临的主要问题是盲目而广泛地抄袭西方自由主义经济政策的结果。这些政策也给汉族人民造成了同样严重的不良后果。将所有这些问题都说成是民族关系问题、以此在中国众多族群之间挑拨离间,这实际上是将人们的注意力从对于西式经济自由主义的日益广泛的批评转移开去,是在为国内外那些从中获取了非法暴利的特殊利益集团打掩护。

        即使有些问题涉及民族关系,那仍然是中国的内政,只有靠中国各族人民自己与政府共同努力才能解决。任何别的国家都没有任何权利在中华民族内部制造对立,因为每个民族国家都有自己的问题需要解决,也都只能靠各自的人民自己去解决。美国绝不是例外。或者将Prof. Crane 错误地强加给我们的大帽子还给他,这里容不得“例外论”,即使超级大国也不容许!如果美国硬要制造理由干预别国事务,那么我们试问:如果其它外来势力仿效美国的做法,也秘密地煽动美国印第安人、非裔美国人、墨西哥裔美国人、夏威夷美国人,以历来及当前仍遭受的不公为由,发起各种分裂主义的运动,并提供他们金钱、武器、军事训练、顾问、乃至外交支持,那么你Prof. Crane 将怎么说?你将支持还是谴责那些外来干涉势力?要知道:今日美国的很大一部分领土是在不久以前靠武力得来的,其并入美国的历史与中国的台湾、西藏、新疆与内地相统一的历史要大大地短暂得多!Prof. Crane 今天是在选择站在美国霸权主义这一边,同时也在鼓励着当今世界日益猖獗的分裂主义潮流,这种潮流只能给世界带来更大的、任何国家都不可能逃避的混乱和灾难,即使美国也逃避不了。

        即使如Prof. Crane说,自卫性的民族主义不能保证不会蜕变成攻击性的民族主义,但当下的事实是:中国是在国门之内维护自己的安全,并没有在侵犯美国或其它国家。如果有人自称反对霸权、又在总体上反对民族主义,但并不谴责正在作恶中的最坏的民族主义,即帝国霸权主义,却谴责一个“将来的可能性”,请问这种反对究竟又有多少真诚之心?为了防止受害者将来成为侵犯者,因此现在就剥夺其自我防卫的权利,这是什么样的高超逻辑啊?! 可见,Prof. Crane 关于民族主义“负面作用”的警告和“总体上反对民族主义”的表白只是一种伪装罢了。难道这还不明显吗?

        笔者不想猜测Prof. Crane 作出如此自相矛盾之说背后的个人动机,但可以指出其意识形态上的根源。除了他欧洲中心论的狭隘眼界之外,他所信奉的自由主义可能是更深层的哲学思想根源。事实上,如上面所讨论的,自由主义是所有现代西方国家、是其殖民主义、帝国主义、军国主义行径、及其欧洲中心主义世界观的意识形态基础。(关于以中国传统哲学思想对西方自由主义的批判,见《三驳》。)


对民族主义负面作用的真正制约

        Prof. Crane 表达了他对于中国步美国后尘、成为世界霸权的担忧;而作为预防,他引述别人说“对于民族主义负面作用的一个强大的制约力量是自由主义。。。”但笔者要说,这根本不是一个什么药方,恰恰相反,自由主义只能是火上加油。实际上,任何意识形态,只要用以维持不平衡的社会关系,无论是维持资本霸权的自由主义也好,国家权力不受限制的国家主义也好,军人势力不受制约的军国主义也好,或者唯我独大的种族主义也好,都不可避免地会扭曲民族主义,将之推向极端,然后利用其消极的那一面为其狭隘目的服务。Prof. Crane 举了德国和日本作为典型例子,用以说明防卫性的民族主义如何发展成了侵略性的法西斯主义和军国主义,但是他没有能从其特定的社会关系状态和相应的社会思想中挖出其根子。笔者还可以举出另外两个例子。一个是美国,它诞生于反抗英国垄断利益的自由主义革命,但是其自由主义的意识形态却培育出了一小撮土生土长的垄断资本家,他们接着将美国推向霸权主义的道路,即一种最糟糕的民族主义。另一个例子是前苏联,它的民族主义与国家社会主义相结合最终发展成为社会帝国主义,又一种最坏的民族主义。

        我们新法家反对任何种类的、以任何民族的名义出现的、侵略性的民族主义,我们完全意识到这种民族主义的威胁。事实上,这是促使我们寻找能规范人类事务的最终价值体系的动机之一。结果我们终于找到了,但不是在西方自由主义思想体系中,而是在中国以道家为最佳代表、由法家在社会宏微观层次上相当广泛地(虽然不完美)加以实践、也由部分儒家以及墨家在个人层次上加以实践的哲学思想传统中。

        中国传统“儒表法里”的道-法家“制度结构”并不是如Prof. Crane 所武断的那样是“无政府主义”的,因为那是或多或少地建筑在人天之间、不同社会利益(包括相邻族群)之间、以及个人道德修养与社会宏观调控之间多维整体动态平衡的基础上的。典型的“无政府主义”制度结构在古代中国找不到,而恰恰能在西方找到,无论过去或现在,因为西方的统治者总是依靠不断的对外扩张、寻找更多的“边缘地带”或其它形式的势力范围,才能得以生存,才能维持其“中心”的内部稳定和“核心”成员的特权地位(见《二驳》)。没有真正的权威可以制约他们的扩张行为,除了一己的私利,真所谓“无法无天”。这还不是十足的“无政府主义”吗?

        关于上述中国各思想流派是如何互相砥砺、又互相合作,使得中国2000多年的绵长历史成为可能,已经说得够多了。难道这样的历史还不够长、还不足以显示中国传统思想的有效性和生命力吗?谁能够举出另一个能支撑一个更悠久文明的思想体系来?中国在这一点上确属“例外”。这一既存事实谁都无法规避,无论其乐见与否。

        所有的汉学家都该知道,蒙古和满洲对中国内地的征服者们曾经建立了中国历史上两个大朝代,但他们最终还是被内地原汉族的思想文化征服了。至于其它更多入侵内地边区的少数族群地区性政权被同化的例子更是不必说了。这些本有摩擦的族群经过百千年的互相融合,最终汇成了一个大共同体中华民族,从而让具有不同种族背景的人们,能够在很长的历史时期中,共同享受到同时代世界其它地方的人们所享受不到的、物质的和精神的福利(这曾经激发了近代西方多少冒险家们的无限遐想和狼子野心啊)。难道这一事实还不够证明中国传统文化单就其精神智慧这一面就足以“征服”人心、而无需诉诸物质性的武力吗?

        人们或许难以理解:形体上的征服者怎么会在文化上败给被征服者呢?答案是:这就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恢恢天道之运作!这是因为形体上的被征服者在管理社会事务方面一直大致上遵循着道,是深得人心的,因而成了其它族群的人们,包括征服者,心中希望效法的榜样。这就是为什么笔者在《一驳》中说:“中国在边远地区的军事行动从总体上说是自卫性或防御性的。而那些加入中华大家庭的新成员通常都得到中央政府的保护和援助,并且从一个较先进的文化中得到更好的生活,不像现代西方国家的海外殖民或其它形式的控制总是导致控制者与被控制者之间更大的分化。”但Prof. Crane 却把笔者的这段话歪曲成“如下的断言:使用武力的结果是给那些武力的挨受者带来‘先进的文化’和更好的物质生活”,然后谴责说这是“标准的帝国主义语言”。这是十足的歪曲,因为从上述所引笔者的原话以及上述关于“征服者被征服”的历史事实应当引出如下的结论:“[对中国内地的入侵者与征服者们]使用武力的结果是给那些[武力的使用者] 带来‘先进的文化’和更好的物质生活”。说实在的,Prof. Crane 对中国历史的误读只不过是以西方帝国主义者之心度中国古人之腹罢了,因为西方统治者历来惯于以武力将其伪善的价值信仰强加于自己的和其他国家的人民,目的只是以后者的受害为代价给他们自己一小撮人带来更好的物质生活。他们永远不可能想象和理解中国人讲求“道义”、“守雌”、“居下”的博大情怀。他们以为天下众生都像他们一样 决无“例外”!

        上面所引笔者《一驳》中的那段原话是“从总体上说”的,当然并不意味着没有例外,并不意味着过去中国所有的统治者、将军或士兵的每一个军事行动都是“自卫性或防御性的”,或者说没有人犯过违背天道的罪行。这就是为什么笔者说的是“总体上”,而不是像Prof. Crane那样喜欢用“所有”这个一概而论之词,因为他痛恨“例外论”,虽然历史充满了“复杂性”,“例外”是永远存在的。

 

        好吧!最后,为了促使这个世界走向普遍的和平与正义,我们新法家再一次向Prof. Crane 提议:让我们论战双方,以及所有其他可能抱有不同哲学信仰的人们,携起手来,从世界不同的文化传统中发掘出一切有价值的东西,使之服务于人类的共同利益。这就是我们自我辩解的唯一目的。


相关文章:
·陆寿筠:从中西社会演化模式比较看中国和世界的前途(之三)
·陆寿筠:道家太极视野中的儒法之争
·陆寿筠:一个爱恨三角——法家、儒家与西方自由主义
·陆寿筠:从中西社会演化模式比较看中国和世界的前途(之二)
·陆寿筠:从中西社会演化模式比较看中国和世界的前途(之一)
大六经工程 |  国学网站 |  香港中国文化研究院 |  联合早报网 |  时代Java教程 |  观察者网 | 
环球网 |  文化纵横网 |  四月网 |  南怀瑾文教基金会 |  学习时报网 |  求是网 | 
恒南书院 |  海疆在线 | 
版权所有:新法家网站  联系电话:13683537539 13801309232   联系和投稿信箱:alexzhaid@163.com     
京ICP备05073683号  京公网安备1101080201351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