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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玉忠:法家全民监督不是无端无故的株连(对话录之麻树强) 
作者:[翟玉忠] 来源:[] 2007-11-03
    北京的电视编辑麻树强先生最近来信称:“全民监督!文化大革命可是把‘全民监督’发挥到顶峰了啊,若治国以法家,则是民无丝毫之隐私、国人争相出卖旁人,夫妻反目、父子成仇……”全民监督真会导致亲情的沦丧吗?以下是新法家总编辑翟玉忠先生与麻树强先生的对话:
 
翟玉忠:麻先生,我看了您的来信,多年以前我也认为连带责任制度是这样的,但后来研究法家,就理解法家严格区分公室告和非公室告,非公室告属私人事务,国家不受理。公室告中的被告损害了公共利益,包括亲友在内的知情者才有举报的义务。举例说,在全民监督这种制度下,老子坐官,老婆情人拿红包,子女享受这种现象就行不通了。
 
麻树强:那是不是说,如果老子贪污了,儿子知道,但是不告发,等案发之后,不管儿子有没有参与贪污,都是有罪,对吗?
 
翟玉忠:不是的,如果儿子对老子的贪污行为不知情,就不用承担任何连带责任。
 
麻树强:我再举一个列子,比方说我的一个邻居犯了法,他和我说了,我没有举报,那么等他抓起来,我也有罪,是不是?
 
翟玉忠:是这样的,因为你的邻居违犯了公共利益,你就有举报的义务!
 
麻树强:那就是说,我没有不举报的权利,对否?
 
翟玉::对!
 
麻树强: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说,新法家在权利和义务之间,更加注重义务?
 
翟玉忠:中国古典政治思想讲尚公、公私相分、不以私害公,更重视整体。如果侵犯了公共利益,每一个公民皆有检举的义务,但全民监督不是无端无故的株连。
 
麻树强:贵派的学说恕我不敢苟同,一提起全民监督,使我首先想到了文革,想到了苏联的“大清洗”。
 
翟玉忠:我和你一样,从小就受儒化和西化的教育,以前观点和你没有任何不同——中国就是封建专制,外加株连九族的野蛮——你的观点不奇怪。
 
麻树强:而且贵派过分强调义务,而时今之人义务已经付出了足够多,更想要求的是,得到他应有的权利而已。
 
翟玉忠:我个人认为那些腐败分子的家人和同谋并没有尽到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所以我主张在中国法律中引入全民监督原则;中国古代政治思想中没有权利和义务的区分,他注重整体和谐。比如荀子和司马迁评价全民监督,就说社会上几乎没有小偷了,极少腐败,路不拾遗,社会更安定了。也就是说中国政治经济的思维出发点很不同,总是注重整体。
 
麻树强:这个整体是否可以和集体主义等同呢?
 
翟玉忠:她是从整体观角度看问题,比如他讲农民与商业阶层的均平,不讲什么某个阶级的集体主义,二者风马牛不相及。
 
麻树强:是不是为了整体,个体的人要为了整体尽到义务,而放弃一部分个体的权利?
 
翟玉忠:怎么说呢,有时用西化概念解释中国古典政治经济思想有困难,因为学术范式和概念术语差别太大。义务和权利这个概念是建立在西方哲学基础上的。举个例子说吧,中国古典经济思想认为农民和商人的利益必须都得到保护,于是发明了常平仓制度,这个过程中商人的定价权利肯定会受到影响,不太可能囤积居奇了。
 
麻树强:包括常平仓制度,后来不也成了伤民之举了吗?
 
翟玉忠:那美国人也不要学常平仓了!中国儒家思想就是这样,他们最早反对常平仓制度,主张自由主义小农经济,大骂常平仓劳民伤财——别的统计资料少,你看清朝前期和当代美国,就知道常平仓不是劳民伤财。
 
麻树强:如果说今天有人打着整体的名义夺取了单个个体的权利的话,那么明天还会有人打着整体的名义,夺取其他个体的权利,这样发展下去,岂非和文革时候一样,都做螺丝钉,尽义务而无权利吗?
 
翟玉忠:文革没有法治,还要“满街尧舜”,结果当然是混乱和失落。一个制度好坏,主要看实行结果,不能凭理论瞎想,法家叫可参验用,就是现代科学观念的实践(验)检验。
 
麻树强:那么,我想问,新法家所提倡的,是开明专制,还是民主选举?
 
翟玉忠:民主选举必须建立在功勋制基础上;我反对美国式金钱民主,美国政治结构不是那么简单,它本身就是东西合璧的结果,奇怪的是,中国选举政务官的科举制到美国成了事务官的选举办法——人类政治格局有时极为精妙!
 
麻树强:日本就是功勋制。
 
翟玉忠:严格说不是,有相似的地方,可能与日本注重事功的传统有关。
 
麻树强:那您如何看待台湾式的民主?
 
翟玉忠:不太了解,台湾回来的朋友说够乱的`。
 
麻树强:是乱,但是十万人的环台“倒扁”游行,没有武警的镇压,没有专项办公室的整治,没有人往看守所里一抓就是几年。
 
翟玉忠:我也希望中国能建立独立的工会,工人为争取自己的权利而斗争。比如清朝四川自贡那个地方,早就有了自发的工会,如烧盐工人组织的炎帝会,他们在工作时间和工资福利方面同盐业资本家斗,都赢了,也没有天下大乱。还有每年城隍庙会,当地挑水工人就用围帕扎成巨龙在街上游行,声势浩大,同样没有天下大乱。社会不能市场化,个人不能原子化,否则只有资本权力集团独大了,这种情况下要社会和谐稳定,有如缘木求鱼。
 
麻树强:孙中山先生也常批评美国的民主,说上去的都是一些油嘴滑舌之辈。我个人认为孙先生的三民主义才是适合中国的。
 
翟玉::三民主义最后的演化过程极为复杂,开始学英美,后来学德国合作主义。
 
麻树强:您看过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主张吗?
 
翟玉忠:看过一些,有时间你也给我讲讲,我认为大家都要为中国的未来贡献有实际用途的思想资源才好,历史总是新的。中国新法家对民族的东西探索更多些,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大家在引入西方制度时因为考虑到了中国的历史现实,产生的排异作用会更小些。
 
麻树强:谢谢先生同我谈了这么多,使我对法家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翟玉忠:法家也有不足,我只看到了一些,比如在最高领袖世袭这个问题上。谢谢你的来信。有时间把您关于三民主义的文章给我,我也可以学习一下。
 
麻树强:呵呵, 先生抬举我了 我还没写文章的呢。可能是看书少把,等以后再说吧!
 
翟玉忠:要写,一是有利宣传,二是整理思想;要有勇气,作民间学术如同打仗,要有勇气,杀出条血路来!现在是信息时代,大学和其他学术机构垄断学术变得极为困难,这也是新法家得以产生的一个重要原因。这次“官学失守”和东周时极不同,不是政治原因引起的,主要是技术的进步引发的。
 
麻树强:呵呵,谢谢先生鼓励,我知道了。
 
翟玉忠:所谓“大家”并不意味着对的东西多,有时他们整个方向都是错误的,甚至南辕北辙!比如说对中国哲学、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就是,现在有人又要将中医西医化了,笑话!
 
麻树强:是啊,这些所谓的“大家”太多了。
 
翟玉忠:发现新东西,就要说出来,别人没有说过我们就不能说,这没有道理。人家不承认,根本没有关系,最多拿不到国家拔付的研究经费,去打工嘛!人家骂你,都不要怕,骂不死人——你看,新法家在一路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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