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拉伯政治里主要有两个势力集团：伊斯兰组织，其支持来自于被清真寺动员起来的失去选举权的公众，和统治精英。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组织，有时即使他们的意愿与大部分的公众不谋而合，他们胜算的机会仍然很小。我们把这个归因于政府的不佳，公众在他们和伊斯兰教徒两者间做何选择，总是会受到他们强制手段的左右。

　　不过政治的通常结果总是如此，即使是在成熟的民主社会里。世界上大多数的人都将美国政治体系看作是多政党的，其实是受了美国的强势影响。在很多议会制的多政党体系中，政治角逐演变为两个主导政党之间的竞争，使得折中的第三条道路很难走通。我们要在中东寻求一条折中的出路的期望，绝非唾手可得之事。

　　这并非意味着民主在阿拉伯世界不能实现。事实上，在巴勒斯坦选举中，他们的自由，和艰难环境下激烈的竞争是非常引人注目的。超过20％的候选人，包括哈马斯成员，都是女性。统治精英们接受了挫败，退居一旁。在埃及，政府候选人在与穆斯林兄弟会候选人的竞争中失掉了大多数的席位，这也是议会制的小小成果。

　　在历史性的时刻，伊斯兰教徒成为组织得最有序的政府备选人，这种状况不会在短期内改变。当前的政府是不受欢迎的：卓比(Zogby)国际(埃及，沙特阿拉伯，摩洛哥，约旦，黎巴嫩和阿联酋)在10月的一个民意调查中询问阿拉伯人，哪个世界领导人是他们最钦佩的(除本国的以外)。我们收到的唯一一个获得两位数支持率的领导人是法国总统希拉克(因为他敢于在伊拉克问题上挑战美国)。没有一个在位的阿拉伯统治者获得了高于2％的支持率。众多阿拉伯人都认为神职人员在阿拉伯政治中扮演着太渺小的角色。领导力真空的存在将不可避免地推进政府的自由选举。

　　美国的对外政策也别无其他选择。中东选举的完全民主将不可避免地导致伊斯兰教徒集团取得主导地位，美国只能继续对抗的方式，冒着两败俱伤的风险，或者寻找到一条折中的道路———有些事情必须充分地考虑清楚。这些集团的真实目标也是一个疑点，一旦他们得势，他们的目标会否与他们还是反对党时候的目标大相径庭？这需要协调、耐心，容许新政府有空间和时间去检测他们目标的真实性。哈马斯，实际上提供了一个场所来检测小心翼翼的协调能否带来缓和。

　　如果我们不愿妥协，就只有一条出路：重新思索加速选举民主化的政策，集中关注于现有政府机构和经济改革更为快捷的方式。短时间内，真正意义上的第三党派是不会出现的。

　　美国对民主的对外政策是什么，在中东还未清晰显现。大多数阿拉伯政府将美国对民主的鼓吹看作是旨在迫使他们在战略性事项上合作(例如伊拉克，恐怖主义战争和巴以冲突)，并且转移对伊拉克并不存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注意力。在民意调查中，大多数的阿拉伯人并不认为美国对民主的追逐是认真的，也不认为中东比伊拉克战争前更不民主。

　　美国作为一个关键的推动者，聚焦于民主却偏离了其他同样重要的挑战。与阿拉伯世界的反美主义相关联的唯一具有重大意义的统计变量就是收入。在加萨，失业率几乎达到50％，人均收入是90年代后期的一半。收入与教育的质量息息相关。在埃及，1∕4阿拉伯人的家乡，开罗大学，阿拉伯领先的大学，现在在非洲仅排名28位。对人权的侵犯在这个区域内仍然广泛存在，我们自己对犯人的所作所为极大地妨碍了我们训诫他人的能力。对经济、教育和司法发展所做出的努力，伴随着强有力的人权政策，还有很多机会去改变这些地区的面貌。

　　尽管有如此多的麻烦，美国仍是最强大的国家，仍有足够的力量促使中东重新洗牌。不过没有足够的力量决定牌落谁家。

　　(本文由LATWP授权刊发，作者系马里兰大学教授，本报见习编辑左薇薇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