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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玉忠:“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本义考 
作者:[翟玉忠] 来源:[] 2015-03-10

写在前面:

 

    唐宋以来直到今日,学人之一大弊病在于割裂诸子,师心自用。以至于人人异说,个个“专家”!

 

    儒家心法的精髓,伪古文尚书《大禹谟》中的“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本来是讲学人做功夫,由日常戒惧至于无为境界。一千多年来,注家几乎都将之解释为危险人欲与精微天理的对立,导致学人做功夫无下手之处——良可叹也。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源自《荀子·解蔽篇》所引古《道经》“人心之危,道心之微”,荀子在其中作了详尽的解释;汉以后儒家黜荀申孟,贬低荀子、推重孟子,长期以来对此视而不见——门户之见,蔽塞之祸,竟然遗害至今。

 

    大道为天下裂久矣,“世间须大道”【1】,诸君努力!

 

    中国文化,圣人精德立中,内圣外王的宗旨,由来远矣。据现今发现的战国文献资料,当可推至尧的时代【2】。

 

    不过“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一语,则源自东晋才问世的《伪古文尚书·大禹谟》,南宋朱熹在《中庸章句序》中大加推崇,被后学称之“十六字心传”(又称“虞廷十六字”),影响中国文化甚巨,直至今日。

 

    朱熹认为,这十六个字是道统的核心,是古圣先贤一脉相随的不二法门,直到传到居功甚伟的孔子。他说:“夫尧、舜、禹,天下之大圣也。以天下相传,天下之大事也。以天下之大圣,行天下之大事,而其授受之际,丁宁(通“叮咛”——笔者注)告戒,不过如此。则天下之理,岂有以加于此哉?自是以来,圣圣相承。若成汤、文、武之为君,皋陶、伊、傅、周、召之为臣,既皆以此而接夫道统之传,若吾夫子,则虽不得其位,而所以继往圣、开来学,其功反有贤于尧舜者【3】。”

 

    按照朱熹的理解,“十六字心传”的核心是讲人心与道心之异,人心是“危殆而不安”的,道心是“微妙而难见”的。关键是学人当治人心,并归于道心,使天理战胜人欲,实现“危者安、微者着(通著——笔者注)”。他说:“心之虚灵知觉,一而已矣。而以为有人心、道心之异者,则以其或生于形气之私,或原于性命之正,而所以为知觉者不同,是以或危殆而不安,或微妙而难见耳。然人莫不有是形,故虽上智不能无人心,亦莫不有是性,故虽下愚不能无道心。二者杂于方寸之间,而不知所以治之,则危者愈危,微者愈微,而天理之公卒无以胜夫人欲之私矣。精则察夫二者之间而不杂也,一则守其本心之正而不离也。从事于斯,无少闲断,必使道心常为一身之主,而人心每听命焉,则危者安、微者着,而动静云为自无过不及之差矣。”(朱熹《中庸章句序》,语意:心的虚灵知觉,原本只是一个。说它有人心、道心的区别,是由于它或者产生于属于个人的形体、气质,或者根源于纯正的本性,因此那支配知觉的东西也就有了差别,所以它或者是危险而不安分。或者是隐微而难以呈现。然而,人谁也不能没有这个形体,所以即使上智者也不能没有人心;而无论谁也都有这个本性,所以即使下愚者也不能没有道心。二者混杂于心这个方寸之地,若不知如何治理它们,就会使危险的越加危险,隐微的愈加隐微难以呈现,大公无私的天理将永远无法战胜那自私的人欲了。精审,就能辨明二者的区别而不使它们混杂;专一,就能保持自己本心的纯正。这样做,从不间断,一定会使道心总是作为身的主宰,而人心就事事顺从了。于是危险者安宁了,隐微者显著了,动与静、说与做也就自然没有过与不及的偏差了。)

 

    在朱熹看来,“精”、“一”才是真正的下手处,而“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是对两分的人心、道心的描述。

 

    朱熹的这种错解不是偶然的,与《伪古文尚书》同出的孔安国传中,已经有将人心、道心两分的倾向。上面说:“危则难安,微则难明,故戒以精一,信执其中。”伪孔传语虽简洁,但其核心思想与朱熹异曲同工。

 

唐代在孔颖达《尚书正义》将“十六字心传”看成为“为君之法”,认为明道必精心,安民必一意,它显然也是受了伪孔安国传的影响。他说:“民心惟甚危险,道心惟甚幽微。危则难安,微则难明,汝当精心,惟当一意,信执其中正之道,乃得人安而道明耳【4】。” “居位则治民,治民必须明道,故戒之以‘人心惟危,道心惟微’。道者经也,物所从之路也。因言‘人心’,遂云‘道心’。人心惟万虑之主,道心为众道之本。立君所以安人,人心危则难安。安民必须明道,道心微则难明。将欲明道,必须精心。将欲安民,必须一意。故以戒精心一意。又当信执其中,然后可得明道以安民耳。”【5

 

   北宋程颐则将人心与私欲,道心与天理联系起来,这直接为朱熹所继承。他说:“人心,私欲,故危殆;道心,天理,故精微。灭私欲则天理明矣【6】。”

 

    要理解儒家心法的精义,我们需要正本清源,看看“十六字心传”究竟传自哪里?其本义是什么?

 

    清初阎若璩(璩音qú,1638~1704年)在他影响巨大的《古文尚书疏证》中,曾精细论述了“十六字心传”的造伪因缘。他说:“此盖纯袭用《荀子》,而世举未之察也。《荀子·解蔽篇》‘昔者,舜之治天下’也云云,‘故《道经》曰:人心之危,道心之微,危微之几,唯明君子而后能知之’。此篇前又有‘精于道’、‘一于道’之语,遂檃括(yǐn kuò,就原有的文章、著作加以剪裁、改写——笔者注)为四字,复续以《论语》‘允执厥中’以成十六字【7】。”

 

    为了使读者能弄清楚先儒千年来对儒家心法的严重误读,笔者已将《荀子·解蔽篇》论“治心之道”部分附在文后,这里只谈其精要。

 

    首先,《荀子》同先秦其他先哲一样,极力推崇三代无为而治的善政,认为它们是内圣外王的典范。《荀子·大略篇》就说:“主道,知人;臣道,知事。故舜之治天下,不以事诏而万物成。 农精于田而不可以为田师,工贾亦然。”(文意:为君之道,在于了解人;为臣之道,在于精通政事。从前舜治理天下,不用事事发布命令各种事情也就自然办成了。农夫对种地很精通却不能因此而做管理农业的官吏,工人和商人也是这样。)

 

   《荀子·大略篇》所述风格简约,《荀子·解蔽篇》则不同,他详细论述了舜是如何达到“不以事诏而万物成”的,文中写道:“昔者舜之治天下也,不以事诏而万物成。处一危之,其荣满侧;养一之微,荣矣而未知。故《道经》曰:‘人心之危,道心之微。’ 危微之几,惟明君子而后能知之。”很明显,这里的“人心”、“道心”不是二元对立的关系,“危”不是凶险之意,否则何来“其荣满侧”。

 

那么何谓“危”和“微”呢?据上下文,历代注家并没有大多歧异。比如唐代杨倞注云:“一,谓心一也。‘危之’当为‘之危’。危,谓不自安,戒惧之谓也。侧,谓迫侧,亦充满之义。微,精妙也。处心之危,言能戒惧,兢兢业业,终使之安也。养心之微,谓养其未萌,不使异端乱之也。处心之危有形,故其荣满侧可知也。养心之微无形,故虽荣而未知。言舜之为治,养其未萌也。”(说文许慎曰危,在高而惧也。)

 

参考《荀子·解蔽篇》“治心之道”, 杨倞“微”注为“未萌”似乎有失准确。荀子文中进一步论述了“危微之几”,他以事例说明,人为的勉强、克制、戒惧都达没有达到自在无为的“微”的圣境,仁圣的境界是恭谨且和乐的。他说:“夫微者,至人也。至人也,何强?何忍?何危?故浊明外景,清明内景。圣人纵其欲,兼其情,而制焉者理矣。夫何强?何忍?何危? 故仁者之行道也,无为也;圣人之行道也,无强也。仁者之思也,恭;圣人之思也,乐。”

 

综上所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的本义不是人心私欲危险,道心天理精微,而是说我们修心戒惧自省,成就大道精妙无为。

 

    笔者查遍群籍,发现自《伪古文尚书》出世一千七百年来,惟清代大学者阮元明确指出解《道经》“人心之危,道心之微”,当内证于《荀子》,不可从《伪古文尚书》。至于“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本义,他则置而不论。阮氏的注被收入清末王先谦的《荀子集解》中,如下:

 

“此篇言知道者皆当专心壹志,虚静而清明,不为欲蔽,故曰‘昔者,舜之治天下也’云云。案后人在《尚书》内解此者姑弗论,今但就《荀子》言《荀子》,其意则曰:舜身行人事而处以专壹,且时加以戒惧之心,所谓危之也。惟其危之,所以满侧皆获安荣,此人所知也。舜心见道而养以专壹,在于几微,其心安荣,则他人未知。如此解之,则引《道经》及‘明君子’二句与前后各节皆相通矣。杨注谓‘危之当作之危’,非也。危之者,惧蔽於欲而虑危也;之危者,已蔽於欲而陷危也。谓荣为安荣者,《儒效篇》曰:‘为君子则常安荣矣,为小人则常危辱矣。凡人莫不欲安荣而恶危辱。’据此,则《荀子》常以‘安荣’与‘危辱’相对为言。此篇言‘处一危之,其荣满侧’,若不以本书证之,则‘危荣’二字难得其解矣。故解《道经》当以此说为正,非所论于古文《尚书》也【8】。”

 

    在儒家独尊的时代,为了“政治正确”,身为封疆大吏的阮元似乎对所谓“儒家心法”不敢置评;但对于二十一世纪的我们来说,再也不能迷信旧注,以讹传讹了——在学术上不能“为尊者讳”,即使错误涉及宋以来儒家最核心的理念!

 

    百家殊途而同归,若不是学人长期发来割裂诸子(儒家之内的孟、荀两大家亦被割裂),恐怕这一致命误读不会遗害至今!

 

这,是最值得今人反思的……

 

 

注释:

 

1】引南怀瑾先生1997年金温铁路通车时的诗作;据《青年时报》2012101日题为《世间须大道,何只羡车行》的纪念文章:“1997年在金温铁路的通车仪式上,南怀瑾没有回来,只作了一首感言的诗:‘铁路已铺成,心忧意未平。世间须大道,何只羡车行。’南怀瑾为金温铁路筹资了4568万美元,在建设完成之际,将股权转让给浙江省和铁道部,功成身退,分毫不沾。”

 

2】清华简《保训》中有:“昔舜久作小人,亲耕于历丘,恐求中……”

 

3】朱熹:《中庸章句序》。

 

4】《十三经注疏•尚书正义》,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94页。

 

5】同上,94~95页。

 

6】《二程遗书》卷二十四。

 

7】阎若璩:《尚书古文疏证》,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影印本,第244~245页。

 

8】王先谦:《荀子集解》,中华书局,2013年,第473页。

 

 

附文:《荀子·解蔽篇》论“治心之道”部分原文及译文

 

写在前面:

 

    中国文化内圣外王的宗旨,诸子百家多有论述。与《伪古文尚书》及《荀子》相似,黄老经典《管子》中所言亦极为精当,足可与《荀子·解蔽篇》相参。《管子·法法第十六》说:“政者,正也。正也者,所以正定万物之命也。是故圣人精德立中以生正,明正以治国。故正者,所以止过而逮不及也。过与不及也,皆非正也。非正,则伤国一也。”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重要如此!

 

    心者,形之君也,而神明之主也;出令而无所受令;自禁也,自使也;自夺也,自取也;自行也,自止也。故口可劫而使墨(通“默”——笔者注)云,形可劫而使诎申,心不可劫而使易意,是之则受,非之则辞。故曰:心容,其择也无禁,必自见;其物也杂博,其情之至也不贰。《诗》云:“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通“置”——笔者注)彼周行。”顷筐易满也,卷耳易得也,然而不可以贰周行。故曰:心枝则无知,倾则不精,贰则疑惑。以赞稽之,万物可兼知也。身尽其故,则美。类不可两也,故知者择一而壹焉。

 

[译文]

 

   心,是身体的统帅,是精神智慧的主管;它发号施令而不从什么地方接受命令。它自己限制自己,自己驱使自己;它自己决定抛弃什么,自己决定接受什么;它自己行动,自己停止。所以,嘴巴可以强迫它沉默或说话,身体可以强迫它弯屈或伸直,心不可以强制着改变意志,它认为什么对就接受,认为什么错就拒绝。所以说:心的行态,它的选择是不受什么限制的,而一定根据自己的见解;它认识的事物虽然繁杂而广泛,但它的精诚时是不会三心二意的。《诗》云:“采呀采呀采卷耳,老装不满斜浅浅的筐。我怀念心上人,把筐放在大路上。”浅筐是容易装满的,卷耳是容易采到的,但是不可以三心二意地呆在大路上。所以说:思想分散就不会有知识,思想偏颇就不会精当,思想不专一就会疑惑。如果拿专心一致的态度考察万物,那么万物就可以全部被认识了。亲自透彻地了解万事万物的所以然,就完美了。所以认识事物不能三心二意,所以明智的人选择一种事物并专心于它。

 

    农精于田而不可以为田师,贾精于市而不可以为市师,工精于器而不可以为器师。有人也,不能此三技而可使治三官。曰:精于道者也,精于物者也。精于物者以物物,精于道者兼物物。故君子壹于道而以赞稽物。壹于道则正,以赞稽物则察。以正志行察论,则万物官矣。

 

[译文]

 

   农民精于种田,却不能做管理农业的官吏;商人精于买卖,却不能做管理市场的官吏;工人精于制造器物,却不能做管理器具制造的官吏。有些人,不会这三种技术,反而可以让他们来管理这三个部门。所以说:有精于道的人,有精于具体事物的人。精于具体事物的人只能支配某种具体事物,精于道的人则能够全面处理各种事物。所以君子专心于道而用它来帮助自己考察万物。专心于道就能正确无误,用它来帮助自己考察万物就能看得非常清楚;用中正的心志去考察各种言论,那就能管理万物了。

 

    昔者舜之治天下也,不以事诏而万物成。处一危之,其荣满侧;养一之微,荣矣而未知。故《道经》曰:“人心之危,道心之微。”危微之几,惟明君子而后能知之。故人心譬如槃水,正错(通“措”——笔者注)而勿动,则湛浊在下,而清明在上,则足以见须眉而察理矣。微风过之,湛浊动乎下,清明乱于上,则不可以得大形之正也。心亦如是矣。故导之以理,养之以清,物莫之倾,则足以定是非、决嫌疑矣。小物引之,则其正外易,其心内倾,则不足以决庶理矣。故好书者众矣,而仓颉独传者,壹也;好稼者众矣,而后稷独传者,壹也;好乐者众矣,而夔(音kuí——笔者注)独传者,壹也;好义者众矣,而舜独传者,壹也。倕作弓,浮游作矢,而羿精于射;奚仲作车,乘杜作乘马,而造父精于御。自古及今,未尝有两而能精者也。曾子曰:“是其庭(通“筳”——笔者注)可以搏鼠,恶能与我歌矣?”

 

[译文]

 

    从前舜治理天下,不用事事发布命令各种事情也就自然办成了。我们治心,专心于道,戒惧自省,安荣就会时时都在身边;涵养大道,达到精妙无为的境界,就会安荣而不显示出来。所以《道经》说:“我们修心戒惧自省,成就大道精妙无为。”这戒惧与精妙的区分,只有明智的君子才能了解它。人的思想就像盘中的水,端正地放着而不去搅动,那么沉淀污浊的渣滓就在下面,而清澈透明的水就在上面,这就能够用来照见胡须眉毛并看清楚皮肤的纹理了。如果微风在它上面吹过,沉淀污浊的渣滓就会在下面泛起,清澈透明的水就会在上面被搅乱,那就不能靠它获得完整的映像了。人的思想也像这样。如果用正确的道理来引导它,用高洁的品德来涵养它,外物就不能使它倾斜不正,就能够用来判定是非、决断嫌疑。如果有小事牵制了他,那么对外部的正解认识会发生变化,思想也会产生偏颇,这就不能够用来决断各种事理了。古代爱好文字的人很多,但只有仓颉一个人的名声流传了下来,这是因为他用心专一啊;喜欢种庄稼的人很多,但只有后稷一个人的名声流传了下来,这是因为他用心专一啊;爱好音乐的人很多,但只有夔一个人的名声流传了下来,这是因为他用心专一啊;爱好道义的人很多,但只有舜一个人的名声流传了下来,这是因为他用心专一啊。倕制造了弓,浮游创造了箭,而羿善于射箭;奚仲制造了车,乘杜发明了用四匹马拉车,而造父精通驾车。从古到今,还从来没有过一心两用而能专精的人。曾子说:“唱歌的时候看着打节拍的棍棒,心想可以用它来打老鼠,这类人怎么能和我一起唱歌呢?”

 

    空石之中有人焉,其名曰觙(音——笔者注)。其为人也,善射(射覆,古代游戏,将物件预为隐藏,供人猜度——笔者注)以好思。耳目之欲接,则败其思;蚊虻之声闻,则挫其精。是以辟(通“避”——笔者注)耳目之欲,而远蚊虻之声,闲居静思,则通。思仁若是,可谓微乎?孟子恶败而出妻,可谓能自强矣。有子恶卧而焠掌,可谓能自忍矣,未及好也。辟耳目之欲,可谓能自强矣,未及思也。蚊虻之声闻则挫其精,可谓危矣,未可谓微也。夫微者,至人也。至人也,何强?何忍?何危?故浊明外景,清明内景。圣人纵其欲,兼其情,而制焉者理矣。夫何强?何忍?何危?故仁者之行道也,无为也;圣人之行道也,无强也。仁者之思也,恭;圣人之思也,乐。此治心之道也。

 

[译文]

 

空石的这个地方有一个叫觙的人,他生性善于猜测而喜欢思考。但耳朵一听到声音、眼睛一看到美色,就会干扰他的思考;蚊虻的声音一传到他耳朵里,就会妨害他聚精会神。因此他避开耳朵、眼睛所向往的音乐、美色,并远离蚊虻的声音,独自静静地思考,于是他的思路就畅通了。如果思考仁德也像这样,可以说达到精妙境界了吗?孟子怕败坏了自己的仁德而把妻子休出家门,这可以说是能够自己勉力向上了,但还没有能达到思考仁德的地步。有子怕打瞌睡而用火烧灼自己的手掌,这可以说是能够自我克制的了,但还没有能达到爱好仁德的地步。觙避开耳朵、眼睛所向往的音乐、美色,远离蚊虻的声音,可以说是自我戒惧了,但还未可以说达到了精妙无为的境界。那达到了精妙无为境界的人,就是至人。既然至人,还要什么勉强?还要什么克制?还要什么戒惧?所以一般浅尝大道的人只能在外表表现出来,得道的人才能在心灵深处散发光芒。圣人顺从人的欲望,尽有人的情感,但他处理一切事情都合理。那还要什么勉强?还要什么克制?还要什么戒惧?所以仁者行道,不先物而为;圣人行道,没有什么勉强的。仁者的思虑恭敬慎重;圣人的思虑轻松愉快。上述就是治心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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