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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能担“急先锋” ,不只是“慢郎中” 
作者:[胡彬] 来源:[中国中医药报2013-08-15] 2013-08-17

编者按:在人们的传统观念中,中医向来是治疗慢性病的。中医也素有“慢郎中”之称。其实,中医药在现代急救医学中有着独特的作用和优势。特别是在近年来的几次重大突发事件医疗救援中,中医药的救援能力得到社会认可。随着中西医学逐渐走向融合,中医药将在急诊救治中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那么,中医院的急诊到底有没有特色?中医院的急诊科又有什么样的故事?近日本报记者前往北京几家中医院,体验中医急诊的那些事儿。

  早上8点,北京中医医院的一间医生办公室里,急诊科的交班已经开始了。科主任、全科的医生、护士在听取值班大夫护士汇报抢救室、留院观察和ICU(重症监护室)各床患者的病情,以及相应的处理和注意事项。时间紧、病人多,大家的语速虽快,但病情条理清晰。辛苦忙碌的一天就这样拉开序幕。

  急诊各环节 浓浓“中医味”

  急诊科的患者到院就诊,依病情会被分流至科室急诊门诊、抢救室或留院观察室。

  “大夫,我午饭吃了一小段黄瓜,肚子就疼得厉害。”家住医院附近的居民孔女士在家人陪同下来到诊室,“您先别急,我这就给您看看。”接诊的周俊伟医生是急诊科相当“有人气”的大夫之一。经一番检查,发现孔大妈的胆囊里有小结石,所幸还不必进行手术。周俊伟给她简单解释了胆结石的成因,叮嘱她平时要注意饮食清淡、按时吃三餐,并给她开了几服利胆的中药。“您也别担心,注意饮食,按时吃药,等一个月以后再来复查。”

  “每个白天要看60多个病人,患者多、时间紧,更需要我们对病情判断准确、处理迅速,所以这急诊门诊也被我们称为‘流水’。一般在接诊后也都结合西医的检验手段,为治疗提供可靠的依据,也是对患者负责。”周俊伟介绍,“中药对于许多急症很有效果,比如发烧。在急诊科十多年,我的经验是患者只要经过辨证后,选取合适的方药,退烧基本都不成问题。使用中医药治疗另一方面也减少了滥用抗生素产生耐药性的可能,副作用小。还有好多老患者认准了,经常来找我们开中药。”

  ICU病房里,大多是脏器功能衰竭或昏迷的患者。在这里,没有了“流水”的纷杂,只听见医护人员的低声细语,床边监护仪不时发出的滴滴声,还有呼吸机有节律的运转声。急诊科主任姚卫海在做例行查房。张老伯入院已有3天,由于摔倒后导致大腿粗隆间骨折,并且一直高烧不退,入院后又被诊断为重症肺炎,多病原混合感染,并送至ICU。细看了胸部CT,姚卫海特意叮嘱:“患者肺部病变很重,护理时一定要注意定时翻身拍背,帮助排痰。”在强调一些注意事项后,给张老伯开出了一剂药方。在ICU,几乎每个患者除了使用西药治疗外,都对每位患者进行精准的辨证论治,并根据病情随时调整药方。

    治疗急重症 中医还应更主动

  “对于医院来说,需要集中力量解决的问题一个是疑难病,一个就是急诊危重症。发展、扩大急诊实力,建立完善相应机制,是医院重要的工作内容之一。”北京中医医院院长刘清泉长期从事中医、中西医结合急危重病的研究。“现在中医、西医都在努力探索各种急救、治疗危重症的各种方法。中医在急诊领域有广阔的天地,在急重症的治疗方面有丰富的经验,同时也有很多值得探索的内容。”

  刘清泉说,中医擅长的不仅是为大家熟知的“治未病”保健养生,还有更重要的“急先锋”对急重症的治疗。“‘中医只能做慢郎中’是个误区。拿中医经典之一的《黄帝内经》来说,有很多涉及各种急重症的内容。”刘清泉说。在早期西医没有传入之前的几千年里,中医的研究重点更多的在各种急重症的治疗上,“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应该是认真传承总结中医治疗急性病的经验,更好地创新发展发挥中医的优势。”

  急诊科主任姚卫海介绍,在急诊使用的各种综合治疗中,中医能发挥很大的作用。尤其是在脓毒症上,中医更是有一些特有的优势。“一些‘回阳救逆类’中药,如我们临床常用的参附注射液,以及内服中药参附汤、四逆汤等,能起到回阳救逆,改善休克状态和稳定血压的作用。再如中医辨证为‘阳明腑实证’的患者,使用大承气汤一类的方药,对降低腹内压,促进胃肠蠕动有很好的效果。”

  急诊室的酸甜苦辣

  急诊科副主任、副主任医师郭玉红和住院医师杨磊在听完值班医生的交班后,开始了对两个还在抢救室没有完全脱离危险的患者,以及十多个留院观察患者的查房。“虽然每个患者说起来没有固定的医生,但我们都是按着同样的流程和方案进行处理、治疗。所以详细的交班报告、病历和每天的查房必不可少。”郭玉红说。

  忙完查房,开完医嘱。郭玉红打开电脑,安排科室下个月的值班表。急诊被大家戏称为医院的“消防队”,遇到各种紧急事件总是冲在最前面。时常接诊病情复杂而急重的患者,诊断困难却又争分夺秒不容有失,急诊医生往往承受着巨大的工作强度与精神压力。

    急诊工作经常面临各种紧急情况,来就诊的急症患者有时可能会突然恶化,接诊的大夫往往承担很大的压力。急诊不同一般门诊、住院病房,一切检查、诊断、治疗都要快速完成。到院就诊的患者,以及陪诊的家属,心情往往急切,对于医疗安排常有种种的不理解,在这种紧张气氛下,稍有不慎可能会爆发冲突。“这时我们就更要耐心地解释,解除他们的疑虑,也争取他们的理解。”郭玉红说,“有时夜诊还会遇到酗酒后的患者在医院闹事、骂人,这也都是司空见惯的情况了。”

  ICU的医护人员工作同样不轻松。监护室的病人,病情不稳定,监护室里夜班医生与护士都是整夜不眠。由于病人长期卧床,为了避免压疮的发生,需要定时给病人翻身,这项工作即使在夜间也不能停止。“从第一床开始翻身护理到最后一床,完成时,新的一轮马上就又要开始了。”一位护士说,在这里,很多护士上班都需要带着护腰。

  紧张的工作,巨大的压力,成就了一批坚韧而优秀的医生、护士,也造成了许多医护人员的离开。“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经验丰富的急诊医生,结果又离开这里。再培养新人,又要重新积累经验,培养的速度还跟不上人员流失的速度。”姚卫海感叹。

  虽然工作辛苦,但急诊科这个“离死亡最近的地方”也让医护人员们有了别样的体验。郭玉红说:“面对各种紧急情况,特别是面对死亡,比刚开始接触急诊工作时更从容更冷静,少了几分恐惧。但遇到患者逝去,心里不好受,总是在思考,是不是还有更好的方法能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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