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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优坤 潘娜娜:平等、民主与西方的伊斯兰难题 
作者:[新法家] 来源:[联合早报网2013-05-06] 2013-05-20

    去年,因一部被指亵渎伊斯兰先知的影片,引发了伊斯兰世界的反西方浪潮;近日,美国波士顿恐怖袭击嫌犯又有伊斯兰背景。这些让西方困扰不休的伊斯兰难题,让人联想起几百年前的西方国家及其革命。

  两百多年前,“人人生而平等”等理念在西方开始深入人心。原来由身份和宗教决定的,大家习以为常的不平等和压迫,慢慢变得不能被容忍了。人民为消除不平等,与长期高高在上的压迫者——国王、教会和贵族进行斗争,这就是欧洲持续了半个多世纪的资产阶级大革命。最后,确保平等的民主制度最终确立,建立在宗教和身份基础上,曾经神圣不可改变的特权,最终证明只是“传说”。

    但最初西方的民主和平等都是不健全的。新掌握政权的资产者,试图用财产来建立新的特权和压迫。直到20世纪前半期,资产者都以傲慢的姿态,对待无产者要求真正平等和物质保障的要求。无产者的广泛贫穷和资产者的穷奢极欲,以及有产者对各种权利的把持,一直是建立在自由、平等基础上的西方民主的通病。

  从这个角度看,马克思主义批判资产阶级民主,是建立在财产基础上的虚假民主,有其道理。但被平等、民主浸淫多年,加上马克思革命意识形态的传播,单单平等和自由的理念,并不能保证资产者的特权神话。在社会主义的挑战下,在无产者的斗争下,二战后西方国家不得不给予无产者较为充分的民主平等。

  西方国家的民主、平等发展史可以看出,任何傲慢和特权,不管建立在什么基础上,不管曾经被认为是多么天经地义,在启蒙思想深入人心,权利意识日益普及的情况下,都会遭遇激烈抗争,最终证明只是“神话”。

  阶级与阶级之间是这样,文明与文明之间也是这样。西方今天遭遇的伊斯兰难题,根本原因就在于西方最早实现现代化后,形成的并长期习以为常的傲慢。

  就在启蒙运动以前,西方还曾经以羡慕的眼光,注视着东方的富庶和繁荣。只是经过资产阶级大革命的洗礼和工业革命的推动,西方在经济、政治、文化各方面才绝对领先于其他文明。但依靠民主和平等立国的西方,却不能以平等姿态对待其他文明。世界各地游弋的炮舰,特别是直接剥削其他文明的殖民地,都说明了西方强大后的傲慢和对其他文明的践踏。西方还编制出各种理论为自己的傲慢辩护——社会达尔文主义、西方文明传播论,正如当年西方基督教和贵族倡导“君权神授”一样。

    伊斯兰是西方傲慢和专横的主要受害者。埃及、苏丹、印度尼西亚等伊斯兰国家长期遭受西方殖民主义的伤害。战略地位极为重要,石油资源极其丰富的中东,则被西方,特别是英国实行分而治之的策略,支持被西方迫害多年的犹太人在巴勒斯坦建国,人为制造阿拉伯人和伊斯兰教徒的矛盾。因此,西方曾经极大伤害了伊斯兰世界的民族和宗教感情,伊斯兰世界仇视西方的种子早就埋下了。

  不过,随着西方炮舰走向世界,启蒙运动带来的民主、平等也开始走向世界,唤醒了当时西方看来仍处于“野蛮”状态的其他文明。正如当年西方人浸淫了民主平等理念后,再也不能忍受贵族和宗教的特权一样,世界各地的其他文明也开始用民主、平等理念,来反抗西方的殖民统治。结果,原属西方殖民地的第三世界国家纷纷独立,并建立了至少是表面上维护各国和各种文明平等的联合国,伊斯兰教徒也开始掌握自己的命运。

  但是,联合国等国际组织的建立,并未真正改变西方居高临下的心态。西方一方面以文明传播者自居,以民主、人权为借口,对包括伊斯兰在内的其他国家文明指手画脚,另一方面,却为一己之私,支持中东专制政权,对抗民主化改革,特别是支持以色列复国,制造伊斯兰世界和以色列的矛盾,进一步给伊斯兰教徒制造刻骨铭心的伤痛。

  正如以前的不平等和压迫必然招致反抗一样,西方对伊斯兰世界的不平等,也招致了伊斯兰世界的愤怒和反抗。伊朗伊斯兰革命后,对美国的仇视,反映了伊斯兰世界对美国为首的西方的愤怒。冷战结束后,失去了东西方冷战大背景的掩盖,西方对伊斯兰世界的压迫,更是激起了伊斯兰世界的反抗,西方因而成为冷战后极端伊斯兰的攻击目标。埃及自称为“圣战者组织”成员对西方游客进行的暴力袭击;1998年美国驻肯尼亚使馆遭袭击和2000年10月美国军舰被炸事件,都是例证,而九一一不过是极端伊斯兰对西方仇恨发展到极端的产物而已。

  九一一后,西方世界,特别是美国,并没有减轻自身的傲慢。许多官员和学者有意无意地将反恐战争称为“同伊斯兰的战争”,并不断制造伊斯兰文化和西方世俗民主不相容的理论,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试图改造伊斯兰世界,进一步激起了伊斯兰世界的敌对。加上反恐战争中,美国一直推行自私的单边主义外交政策,进一步消磨了伊斯兰非极端势力对美国遭受恐怖袭击的同情。伊斯兰与西方的对立不仅没有改变,反而进一步加剧和扩散。

  这种对立和斗争,不仅体现在伊斯兰和西方国家民众之间,也开始出现在西方国家内部。在西方,接受西方教育长大的年轻一代穆斯林,越来越比其父辈激进,极端暴力化趋向也越来越明显。不管是法国今年在阿尔及利亚击毙的加拿大籍伊斯兰青年,还是本次波斯顿马拉松恐怖袭击中的焦哈尔,都有接受西方教育的背景。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关于两种文明关系的不测事件,都会导致西方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因此,不管哪个国家或文明,不论它有多强大,以傲慢、专横的态度对待其他文明,都不仅会给他方带来伤害,自身也会遭到历史的反扑。不论是来自中东的极端伊斯兰宗教组织,还是来自国内的伊斯兰“独狼”,只不过是同个难题在不同时间段的表现而已。

  (李优坤是重庆三峡学院副教授;潘娜娜是山东青岛市委党校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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