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创建了持续219年之久的辽王朝的契丹民族,从元末明初以来忽然从史籍中消失得不见踪影。而在现实生活中,这个民族是否如逝去的时间一样不复存在了?
日前,中国医学科学院和中国社会科学院部分专家利用DNA技术解开了契丹族消失之谜:达斡尔族与契丹有最近的遗传关系,为契丹人后裔。云南的阿、莽、蒋氏“本人”与达斡尔族有相似的父系起源,也是契丹族后裔。
事实上,云南省保山地区约有十余万分属现在十来个民族的阿、莽、蒋姓“本人”,近些年一直自称是契丹族后裔,要求有关部门澄清他们的来历。但是因为考古技术上的障碍,学术界对这个自称是契丹族后裔的人群始终未能“正名”。同样,从前关于达斡尔族的族源问题,学术界也一直存在争论,有说源于契丹大贺氏者,也有说自古就独立发展于其他民族者,各执一词。
而现在,这个一直令历史学家困惑的历史之谜终于被破解,DNA技术解决了达斡尔族和云南阿、莽、蒋姓“本人”的源流问题。这个破解过程是这样的:在云南保山的5个小村庄,专家们取到了阿、莽、蒋姓“本人”和其他民族的血样;在四川乐山取到了契丹女尸的腕骨,从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取到了有墓志为证的契丹人牙齿、头骨;从内蒙古自治区莫力达瓦旗和其他几个旗和县提取到了达斡尔、鄂温克、蒙古族和汉族等人群的血样。经过古标本的牙髓和骨髓中用硅法提取的线粒体DNA可变区比较,显示出了准确的结论:达斡尔、阿、莽、蒋氏“本人”都是契丹后裔。
至此,专家们做出这样的结论和比喻:元代蒙古人建立横跨欧亚大陆的蒙古大帝国时,连年征战,频繁用兵的契丹人被征服,分散到各地,有的保持较大的族群,如达斡尔族作为民族续存保留下来,有的则被当地人同化了。后者是最难寻找的,因为,契丹族一千多年来一直保持着“外婚制”,所以纯粹意义上的契丹人已不复存在了。经过不断地迁徙、隔离和融合,多数契丹人如扔在大海中的冰一样融化了,用一个专业术语命名即“分子意义上的后裔”。
这些业已融化了的“冰”还能找到吗?
20世纪80年代,阜新蒙古族自治县原人大副主任戴位彧在作一项调查时,在王府镇河东村叶长青家发现了叶家珍藏的两份家谱,一份以蒙文书写,一份以汉文书写。与这两份家谱一同珍藏的还有两份土默特官府发给这个家族的文书,一份颁于清道光十五年,一份颁于1918年,均为蒙文。后来,这两份家谱与文书一同载入阜新蒙古族自治县高勒巴干主编的《蒙郭勒金姓氏及村民考》。此后,阜新市建设局干部陈志健根据汉文版的《蒙郭勒金姓氏及村民考》结合叶长青家的家谱认定这个叶氏人家是契丹后裔,肯定其族源出自耶律氏,即现在的这个“叶”姓源自辽契丹的“耶律”姓。
昨日,记者见到了叶长青。尽管年过七旬,但叶老精神矍铄、身体硬朗。他向记者展示了他家珍藏的两份家谱及随同珍藏的两份官府文件。颁于道光十五年文书的题头是:“准耶律氏希如们宝路等入册入甲土籍执照”。其汉文家谱序言为:“大清康熙庚子年奉旨陪侍和硕格格。祖父系正白旗包衣牛录,康熙壬寅年故于本京。至雍正元年,父与祖母郑氏陪从出外”。这份家谱从祖父那哈、祖母郑氏起,记到第四代。
著名契丹史学家朱子万这样评价叶长青家珍藏的两份家谱:“它为辽亡后契丹人之流向提供了一份珍贵资料。”
契丹:留给今人的一份历史记忆
阜新,是契丹族故地,这早已被史学家所认同。自北魏开始,契丹族就开始在阜新活动。辽建国于907年,国号契丹,916年始建年号,938年(一说947年)改国号为辽,983年复称契丹,1066年仍称辽。从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创建大辽开始,在整个辽朝时期,契丹统治者将阜新当成了它的“腹地”。据考证,今阜新境内有9座头下州,属于辽早期的有遂州、顺州、豪州、欢州,属于中期的有徽州、成州、横州,另有一个时代不太明确的闾州。这9个头下州当时有人口19万多人,如再加上军队人口等,可达20多万人,其中契丹人占10%之多。
辽亡后,阜新的这些契丹人流向何方?还有多少外地的契丹人流向阜新,他们究竟融化在哪些民族当中?
目前,阜新的这份家谱为证的契丹后裔的发现,为探索契丹消失之谜提供了一个实实在在的脉络。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消失的民族契丹会带给人们更多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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