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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宏:被征服者的命运——印第安人的绝望与哀嚎 
作者:[李建宏] 来源:[ 环球之音网2016-11-25] 2016-11-27

原编者按:今天(2016年11月24日),是美国的感恩节。但对比印第安人过去与现在的种种非人遭遇之后,所谓的感恩节,只是殖民者试图抹去印第安人记忆的世纪大谎言,但也只不过是最后的一块遮羞布而已。何为感恩,是知恩图报还是赶尽杀绝?以致当今拉丁美洲的男性印第安人基本上没有了纯男性系列的后代。无论是在加拿大还是在美国,所谓感恩节,所体现出的无不是殖民者屠杀之后的狂欢,而对于印第安人而言,却是永远无法抹去的噩梦。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从未改变!感恩节是殖民者入侵美洲之后,为庆祝对印第安人大屠杀的胜利而设立的节日。这对于当今本应属于印第安人的美洲而言,对于生活在美国与加拿大边缘的为数不多的印第安人而言,是多么的讽刺与悲哀!

内容摘要:殖民者在对印第安人进行奴役、压榨与欺凌的同时,还对他们进行了有组织、有计划的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种族屠杀与种族灭绝。他们故意散布天花、麻疹、伤寒与鼠疫等传染性病毒,使得大批印第安人死于各种瘟疫之手。为了尽快将他们赶尽杀绝、斩草除根,殖民政府也赤膊上阵,公开鼓励绞杀印第安人。

正文

今年八月底,著名艺人高晓松曝光了一条举国皆惊的新闻:深受广大观众喜爱的《晓松奇谈》节目因为涉及印第安人的悲惨命运而遭加拿大旅游局封杀。高晓松揭露说在交涉过程中,加方态度傲慢强势,动辄以法律、外交及政治手段相逼。西方之所以千方百计阻挠有关印第安人的内幕曝光,乃是因为揭开印第安人的血泪史,也就揭开了人类历史上最野蛮、最残忍、最血腥的一页。而历史一旦露出它的本来面目,以高等种族自诩的西方人作为人类文明承载者与传播者的虚假形象便立即灰飞烟灭。

印第安人是美洲原住民,从人种的角度来看,属于东亚人种美洲支系,与黄种人有着共同的祖先。印第安人最晚在一万年前从亚洲东北部跨过白令海峡迁徙到北美洲,后逐渐遍布整个美洲大陆,创造了光辉灿烂的印加文明、玛雅文明和阿兹特克文明。1492年西班牙航海家哥伦布来到美洲后,拉开了欧洲人大举征服美洲大陆的序幕,给印第安人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一批又一批的欧洲人来到新大陆后,对这里的土地与矿产资源展开了一轮又一轮的疯狂掠夺。与此同时,他们还对印第安人展开了血腥的屠杀与凌虐,迫使印第安人不得不拿起武器保卫家园。无奈,手持简陋武器的印第安人无论如何也敌不过白人的洋枪洋炮,这个爱好和平的民族就这样倒在西方殖民者的血泊中,成了西方殖民主义的第一个牺牲品。

这是一个令纯朴善良的印第安人始料不及的结局。最初,他们曾对远道而来的白人抱有极大的好感与幻想。当殖民者一登上海岸,热情好客的印第安人就好奇地奔出村落,兴奋异常地跃入水中欢迎他们,将他们当作挚爱亲朋般盛情款待,送给他们食品、饮水和各种礼物。当哥伦布所乘坐的圣玛利亚号不幸在夜间触礁沉没时,瓜卡纳加里国王立即派人救援,无微不至地关心他们。正是由于印第安人的慷慨相助,乘坐五月花号抵达美国的清教徒才得以在饥寒交迫中幸存下来。印第安人还极为热心地向白人传授狩猎及农作物种植等方面的技能,如果没有印第安人的无私援助,人生地不熟的白人将很难在新大陆存活下来。哥伦布也承认印第安人“确实是一个极有爱心的种族”,他说“凡是亲眼所见之人”,无不认为印第安人“心地淳朴,在各自的领地里无拘无束地生活。若有人向其索求物品,从来不予回绝,反而拿出来与大家分享”。然而,天真纯洁的印第安东郭先生们哪里晓得,这样高尚的义举竟然给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此时此刻豺狼心肠的欧洲殖民者早已心生歹念,面对夹道欢迎自己的人群,哥伦布在日志中写道:“用他们作奴仆一定会很不错的。……只要50个人,我们就能把他们全部征服,供我们随心所欲地使用。”至今仍被西方人当作英雄崇拜的哥伦布,实为对印第安人实施种族奴役与种族灭绝的第一号元凶,理应永远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在哥伦布的带领之下,这群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一旦站稳脚跟便凶相毕露,充分展示了“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的丑态。他们通过巧取豪夺、强买强卖等流氓手段,用廉价的玻璃制品换取印第安人手中昂贵的宝石。他们还四处公开抢夺,西班牙从美洲运回了250万公斤黄金和100万公斤白银,英国、法国和其他欧洲国家,也先后掠走了大量金银财宝。在彻底征服印第安人之后,殖民者迅速在美洲建立起殖民奴役制度,随即对印第安人实行了惨绝人寰的奴役与压榨。为了尽可能多地从当地人身上搜刮财富,殖民者对印第安人课以黄金重税,交不出者被施以剁手等惨无人道的酷刑或干脆被野蛮屠杀。他们强迫印第安人从事极为繁重的苦役,却不给他们提供最基本的饮食。他们还迫使印第安人长时间在水下采集珍珠,只要露出水面时间稍长就被无情殴打,长时间的高强度劳作造成印第安人大批死亡。也有很多印第安人被贩卖为奴,德国、葡萄牙和西班牙等国都曾从贩卖印第安奴隶中大发不义之财。近现代西方人所拥有的巨大财富,就是以如此残忍的手段积累起来的,正如新法家网站英文版主编陆寿筠先生在与笔者的一次通信中所说,“西方的繁荣是建筑在对全世界(公开或隐秘)的长期掠夺基础上的”。

在白人的残暴统治之下,印第安民族陷入了苦难的深渊。为了侵吞印第安人的土地,殖民者可谓无所不用其极。由于印第安人缺乏主权和疆土等观念,欧洲人便认为有机可乘,遂毫不客气地对其上下其手。他们从一登陆起就开始公开掠夺印第安人的土地,先是通过花言巧语的欺诈,以极其低廉的价格从印第安人手中大量购买土地。据说位于纽约市中心的曼哈顿岛就是用总价二十四美元的念珠和其他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买下的。后又谎称印第安人的土地为无主的自由之地,明目张胆地公开霸占。最后更是悍然以武力相威胁,干脆将印第安人从祖祖辈辈居住的土地上赶走。美国西进运动期间,政府以法律手段将印第安人悉数驱赶进贫瘠荒芜、寸草不生的保留地,凡不从者一律格杀勿论。将“人人生而平等”写入《独立宣言》的美国总统杰克逊显然并没有把印第安人当作人来对待。1830年,杰克逊签署《印第安人迁移法案》强迫他们迁徙到西部自然条件极为恶劣的区域,导致成千上万的印第安人背井离乡、流离失所。仅杰克逊执政期间,就有超过四万五千名印第安人在全副武装的军人押送下含泪搬离祖居之地。在漫长的搬迁过程中,由于缺乏食物、日用品及御寒用品,不计其数的印第安人倒毙途中。乔克托族领袖向阿拉巴马州报纸控诉西迁之路乃是一条“眼泪和死亡之路”,后人更是生动形象地将其称为“血泪之路”。美国历史学家Robert V.Remin在《安德鲁?杰克逊及其印第安战争》中将这段历史称为“美国历史中最令人不快的一章”。尽管印第安人遵命迁徙到白人指定的不毛之地,并与政府签字立约,白人却一再背信弃义。1868年美国政府与拉科塔人签订了拉勒米堡条约,永久禁止白人进入位于黑山的印第安保留地。然而,仅仅在六年之后,因为在此发现黄金,美国政府便霸道地将印第安人全部轰走,使他们再尝失丧家园之痛。著名法国学者托克维尔在美期间不无悲哀地发现,曾经是美洲大地主人的印第安人已经彻底沦为白人的奴隶。由于白人惨无人道的剥削与奴役,原先丰衣足食的印第安人,现在已无以为生。他特别注意到,“对印第安人的剥夺,经常以一种正规的或者可以说是合法的形式进行”。托克维尔对印第安人的悲惨遭遇给予了深切同情,他在《论美国的民主》一书中写道:“欧洲人从各个方向把印第安人包围在一个日渐缩小的地域内,印第安人在一种自己并不擅长的竞争中被侵害,他们在自己的国土上被孤立,成为强大的、人数占优的外族人海中弱小的异类。”从此,作为少数民族的印第安人逐渐被白人主流社会边缘化,他们被禁锢在最荒凉最贫瘠的土地上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很多居住在保留地的印第安人感到就像在集中营或者地狱中过活。

殖民者在对印第安人进行奴役、压榨与欺凌的同时,还对他们进行了有组织、有计划的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种族屠杀与种族灭绝。他们故意散布天花、麻疹、伤寒与鼠疫等传染性病毒,使得大批印第安人死于各种瘟疫之手。为了尽快将他们赶尽杀绝、斩草除根,殖民政府也赤膊上阵,公开鼓励绞杀印第安人。美国将军John Pope疯狂叫嚣“我的目的就是彻底消灭苏族人,要象对待疯子和野兽一样对待他们。”1703年美国立法会议决定,每剥一张印第安人的头盖皮和每俘获一个红种人就可以得到四十镑赏金,而且赏金的数量不断提升,到1720年已提高到一百镑。墨西哥政府也积极鼓励国民争当“赏金猎手”,每猎取一名印第安人的头皮,就可获得一定数额的奖赏。西班牙传教士巴托洛梅?德拉斯?卡萨斯根据自己亲眼所见写成《西印度毁灭述略》一书,以大量的历史事实充分揭露了欧洲殖民者令人发指的血腥杀戮:白人“对印第安人动辄拳打脚踢,棍棒交加,连村中的头人也不放过。他们真是胆大妄为、无耻之极。一个探险队长身为基督徒却把当地最有权威的国王、全岛最高头人的妻子强奸了。……他们闯进村庄,见到老少、孕妇和产妇便挑破他们的肚皮,然后剁成碎块,宛如宰割畜栏中的羔羊。歹徒们还打赌,看谁能一刀把人从中间劈开,谁能一下子砍掉人头或开膛破肚。他们还从母亲怀中把吃奶的婴儿夺走,提起孩子的双脚往石头上摔。还有一些人从背后将孩子推下水,一面狞笑,一面戏弄地叫到:‘狗娘养的,下去吧!’西班牙人还用利剑把母亲连同怀中的婴儿一起刺穿,用力之猛,如果他们前面还有别人,也会一起被刺伤的。暴徒们还做了一些长架,把印第安人每13个一排,吊在一个架上,双脚稍离地面,在脚下放上柴草,点上火,以上帝和其十二使徒的名义把他们活活烤死。另一些西班牙人则把印第安人全身捆上干草,然后点火把他们活活烧死。对那些企图逃跑的人,暴徒们便砍掉他们的双手,然后把手挂在肩上,对他们说:‘这就是信,快给那些逃跑的人送去吧!’意思是叫那些已逃到山里的人感到恐惧。”德拉斯?卡萨斯将白人殖民者称作“人面兽心的家伙”、“惨无人道的畜牲”、“凶残暴虐之徒和品质恶劣之辈”以及“定被判入地狱”的“披着人皮的魔鬼”。在惨无人道的猎杀与苦不堪言的奴役之下,印第安人口数量急剧减少。新航路开辟以前印第安总人口大约有四千万到一亿左右,但在此后的一百年间减少了90%—95%,加勒比海及热带沿海地区的印第安人几乎灭绝。如今,南北美洲这片印第安人世代生息的广阔富饶的土地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白人的家园,而他们真正的主人——印第安人却早已踪迹难寻了。

这还只是印第安民族苦难的开始,从白人的屠杀中劫后余生的印第安人惊魂未定,就又要面临文化灭绝的惨痛。狂妄无知而又充满偏见的白人从来不懂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的道理,他们认为唯有自己的文化才是文明,为了满足自身的种族、文化优越感,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地将一切他们所不喜欢、不理解、不赞同的文化斥为野蛮、落后与不开化,进而以此为口实违背印第安人的意愿强令他们学习征服者的语言和文化,认同征服者的价值与观念。印第安领袖疯马曾骄傲地宣称:“我们并没有邀请你们白人到这里来,我们不要你们的文明!我们想象我们的父辈和祖辈一样生活。”但是,唯我独尊的白人却自认为有责任、有义务、有资格、有能力也有权利随心所欲地教化“低等种族”。从十九世纪末开始,美国和加拿大等国建立了大量住宿学校以实现对印第安人的同化。为达到彻底清洗印第安文化痕迹的罪恶目的,政府与基督教会沆瀣一气,共同对印第安人展开了一场文化灭绝战。白人统治者将印第安儿童强行从父母身边带走,有时甚至残忍到连年仅两岁的儿童也不放过。白人征服者所强加的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给印第安儿童造成了终身难以愈合的巨大心理创伤。美国南达科塔寄宿学校的幸存者Stephanie Woodard回忆说“土著儿童被殴打、鞭抽、推搡、火烧、推下台阶、置于非常痛苦的姿势以及被剥夺饮食、把他们的头往墙上撞、让他们在全班同学面前裸体站立。”1857年加拿大制定同化印第安人的“逐渐教化”法案后,在联邦政府的资助下全国共建立了一百三十二间寄宿学校,十五万印第安儿童被迫远离父母亲人,在封闭的环境中全天候接受白人的“文明化”与基督化教育。学校强令印第安儿童穿欧式服装、剪欧式发型、取欧式姓名、讲欧洲语言,向他们提供的却是营养不足的粗茶淡饭、粗制滥造的褴褛衣衫、肮脏阴冷的住宿条件以及质量低劣的教学水平。在如此恶劣的学习环境中,大批印第安学生死于肺结核等传染性疾病,造成至少六千名学生因不堪折磨而一命呜呼。1909年在印第安事务部门工作的Peter Bryce医生称加拿大当局没有为印第安学童提供最基本的住宿条件和医疗服务。他揭露说1894年至1908年间,加拿大西部住宿学校中学生的死亡率在五年间竟高达30%-60%!学生们还要忍受白人教育者的身心虐待以至性侵犯,很多人仅仅因为讲本族语言就被殴打致死。这些臭名昭著的寄宿学校,直到1996年才在人们的一片反对声中被政府叫停。2008年6月加拿大总理哈珀代表政府道歉说这项同化政策的效果是极为负面的,给印第安人的语言、文化与传统带来了巨大的伤害,是“我们历史中悲惨的一章”。

然而,美加两国对印第安人的文化灭绝并没有真正停止,而是一直持续到现在。自征服美洲以来,白人就不断以种种方式、种种借口毁灭印第安人的生活方式,强迫他们按照白人的意愿生活。这自然遭到印第安人不屈的抵抗,西雅图酋长道出了酷爱自然与自由的印第安人对白人“文明”的不屑:“白人的城里没有安静,没有地方可以听到春天里树叶摊开的声音,听不见昆虫振翅作乐的声音。城市的噪音羞辱我们的双耳。晚间,听不到池塘边青蛙在争论,听不见夜鸟的哀鸣。这种生活,算是活着?”面对如此巨大的阻力,白人不得不使尽一切手段迫使印第安人就范。自古以来就生活在北美大陆的野牛不幸成了牺牲品,美军军官Richard Dodge曾对猎牛手Frank H.Mayer说:“只有两条路可走,或者是野牛或者是印第安人必须灭亡。只有当印第安人完全依赖我们以满足他的各种需求时,我们才能够对付他们。”三千多万只野牛被屠宰之后,以狩猎为生的印第安人断绝了食物来源。从此,缺乏现代社会生活技能与意愿的印第安人不得不仰白人之鼻息为生、唯白人之命是从,彻底丧失了自己的文化观念、风俗习惯、生活方式乃至主宰自己生活与命运的权利,造成无数人间惨剧。1879年5月27日,一个名叫快跑者(Swift Runner)的加拿大印第安男子因杀食家人被捕入狱。快跑者本是西部大草原上捕猎野牛的高手,靠着一身高超的狩猎技巧,养活了一家老小,是部落内人人称羡的对象。随着野牛数量的顿减,快跑者失去了养家糊口的能力,他的自尊心、自信心以及对生活的希望也随着野牛的灭亡而消失殆尽,他感到无颜面对在深夜空腹入睡的骨肉至亲。白人所强加给快跑者的是一个令他难以理解、难以接受更难以适应的世界。乐观善良的快跑者开始变得性情暴躁、郁郁寡欢,酒精成了他最好的朋友。酒精的麻醉纵然可以让他得逞一时之欢,却也让他的神经失去控制。终于有一天,他在精神狂乱之中向妻儿举起了屠刀。快跑者的经历在印第安人中是相当有代表性的,在白人社会无以为生的尴尬摧毁了多少曾经的印第安好汉,正如印第安领袖黑麋鹿所说,“其它一些东西也在血腥的泥土中消亡,被暴风雪埋葬。一个民族的希望在这里消亡了”。

政治、经济、文化上的劣势地位,使得印第安人在激烈竞争的现代社会倍感艰辛。当他们发出成千上万份简历而不见回音,当他们在职场上因为不熟悉白人诸多的繁文缛节而屡屡碰壁,当他们一个微小而又无害的动作与眼神无意中触动白人那异常敏感而又变态的神经,他们深感在主流社会动辄得咎、寸步难行的屈辱与无奈。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细心揣摩白人的心思意念、反复研习数不胜数的潜规则。我认识的很多印第安人都曾向我哭诉过在冷酷无情的白人社会求生的艰难,无论他们如何努力,也无法突破白人精心编织的社会保护网络。于是,在哥伦布“发现”美洲五百年后的今天,历史仍在按照殖民者当初所设计的轨迹运行。被迫失去了传统的生活技能之后,很多印第安人至今依赖白人施舍的一点残羹剩饭为生。这种没有尊严的生活让很多印第安人失去了生活的勇气、信心与希望,家暴、酗酒、吸毒、自杀成为白人统治下印第安文化无法治愈的痼疾,恐惧、焦虑、羞耻、愤怒与无奈等负面情绪笼罩着整个印第安社区。早在殖民统治初期,很多印第安人就丧失了在白人统治下生活下去的愿望,大批阿拉瓦克人开始服食有毒的木薯,不少父母忍痛亲手杀死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以拯救他们免遭白人的毒手。自杀的趋势在五百年间越演越烈,已成为造成印第安人死亡的第一大原因。美国著名非裔主持人奥普拉?温弗莉(Oprah Winfrey)在一个名叫《种族主义1992》(Racism in 1992)的电视节目中呼吁人们关注以下令人“震惊的事实”:在全美各个族裔中,印第安人在婴儿死亡率、失业率以及中学辍学率等方面排名第一,印第安人的自杀率是全国平均数的两倍,每六个印第安青年中就有一个试图自杀,在很多印第安部落成年男子的平均寿命只有四十五岁。今年3月,加拿大曼尼托巴省因为一个印第安部落在两周内就有一百四十名年轻人自杀,而请求联邦政府紧急救援。仅有二千人口的安大略省边陲小镇Attawapiskat也连暴印第安人集体自杀丑闻。自去年9月以来该镇总共有一百多名印第安人自寻短见,自杀者中最年长的七十一岁,最小的仅十一岁,事后该地区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当地国会议员Charlie Angus认为是“制度性的危机影响了社区”,而且“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从任何一级政府获得严肃的回应”。2012年卑诗省五个印第安部落联名给中国时任领导人写信,强烈要求中国政府过问加拿大原住民的人权问题。谁能想到,站在以血腥杀戮所获得的土地上指责别国莫须有人权问题的美加两国,竟如此漠视本国如此严重的人权问题。

印第安人惨遭白人灭族之灾的经验教训是极为深刻的。与其他种族相比,西方人最优越之处就在于他们特别擅长为自己丧尽天良的罪恶行径寻找高尚的道德借口。他们之所以心安理得地伤天害理、打家劫舍而不受良心的谴责,乃是因为他们将印第安人视作天生野蛮的劣等种族,只配做白人的奴仆。他们认为白人拥有上帝所赋予的至高无上的权柄,理所当然地可以对“低等”的有色人种任意处置。美军上校John Milton Chivington公开宣称“让任何同情印第安人的人见鬼去吧。我是来杀印第安人的,而且我相信在上帝的天空之下以任何方式杀死他们都是正确和光荣的。”面对如此丧心病狂的种族,任何一点浪漫的幻想所造成的后果都将是极为惨重的。但是,纯朴单纯的印第安人却偏偏对白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们在受到多次洗劫、欺凌和侮辱之前,一直把白人看成是自天而降的神祗,非但对其毫无戒备,反而载歌载舞地欢迎、白吃白喝地伺候,只有殖民者对当地居民的残暴蹂躏才使印第安人猛然觉醒。率部奋勇抗击侵略的印第安领袖杰罗尼莫在国破家亡之后,才得出白人皆是“可杀之徒”与“背信弃义的骗子”的结论。杰罗尼莫对美国政府的招安始终不屑一顾,力主抵抗到底,理由就是“白人都是言而无信的”。只有在大量无可争辩的血的事实面前,印第安人才最终认识到白人实乃“天性卑劣”的“恶魔”,可惜为时已晚。

长期以来,西方媒体在将白人侵略者粉饰成文明传播者的同时,还昧着良心不断丑化印第安人的形象。其实印第安民族是一个道德高尚的民族,德拉斯?卡萨斯证实,印第安人“最为淳朴憨厚,心地善良。他们个个坦白诚实,对人从不虚伪狡侩,且人人天性驯良……他们遇事耐心忍让,心平气和,从不飞扬跋扈,大叫大嚷。他们从不淫荡放浪,也不争吵不休;从不动辄发怒,嫉恨于人,也无世俗报复心理。……他们生活十分清苦,全都一贫如洗,但却无一人企图占有更多财产。因为他们从不贪得无厌,野心勃勃,想方设法攫取不义之财。”印第安人非常看重人性的进步、意志品质的磨练、人与人之间的精诚合作以及人与自然的和谐,这与自私冷酷、物欲横流、贪得无厌、阴险狡诈的白人文化形成了异常鲜明的对照。二十世纪初曾同印第安人一起生活过的美国学者约翰?科利尔对印第安文化赞不绝口:“如果我们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那这个世界就将是一个永远也不会衰竭的世外桃源,就会出现一个永恒持久的太平盛世。”可见,印第安文化要比建立在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之上的西方文化更加高贵,更加具有永恒的人性魅力。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从道德层面上来讲,欧洲人对印第安人的胜利,是拿着先进武器的野蛮民族对酷爱和平的文明民族的血腥征服。著名美国学者亨廷顿在《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中写道:“西方赢得世界不是通过思想,价值或宗教的优越,而是通过运用有组织的暴力。西方人常常忘记这一事实,非西方人却从未忘记。”

二十一世纪的今天,白种人早已失去了当年争城夺地的威风。当前欧洲的穆斯林化、美国的墨西哥化,似乎印证了西雅图酋长多年前的预言:“白人终将随风消失,说不定比其他种族失落得更快,若污秽了你的床铺,你必然会在自己的污秽中窒息。”什么时候,鱼肉天下以自肥的西方人才能明白这个在中国妇孺皆知的浅显道理呢:多行不义必自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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