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终极信仰与意识形态之历史命运
(一)意识形态信仰
除了对于最高本体的终极信仰以外,人们还可以有多种较低层次的信仰,如哲学信仰、伦理道德信仰、意识形态信仰、学术信仰、对杰出人物的个人崇拜等等。其中,意识形态信仰是本文要重点探讨的。
根据本文稍早关于意识形态内涵的描述,可知其外延是相当宽广的。为一定的社会关系秩序作宣传和辩护的政治经济理论和道德文化思想是一切意识形态体系的核心;关于形上本体、以及形上形下关系的宗教或世俗言说,如果用来作为特定意识形态的哲学思想基础,成为其体系的一部分,那么自然也属于意识形态的范畴。例如,基督神学在近代以前是欧洲封建农奴制社会秩序的意识形态基础;而宗教改革以后的新教教义则成了资本主义社会秩序的形上意识形态基础。
意识形态常常都以“主义”相称。例如:“唯心主义”或“唯物主义”,就是将意识或存在看作是最高终极本体,它们的各种流派都可以成为各种意识形态体系的哲学基础。“科学主义”,是从唯物主义派生出来的,就是将以心物二元分立为前提的“科学”看做是评判人类一切思想(包括超越心物分立的各种思想)是非的最高裁判,将对于科学的信赖推崇到迷信的程度。“自由资本主义”,以及与之相对的“科学社会主义”,将是本文要着重分析的意识形态例子。还有,如物质主义的金钱拜物教,或称拜金主义,在资本权势者及其帮佣媒体的推波助澜之下,成为了当今时代不少人借以安身立命的精神寄托和归宿。他们相信金钱就是一切,因此将追求物质财富作为人生的主要目标;在他们眼里,拥有金钱的多少代表着一个人的人生价值,即所谓“身价”。这种意识本身成不了冠冕堂皇的理论核心,但却是资本主义意识形态不可或缺的一个基本组成部分。从上所述可以看出,“主义”也有形上或形下、体系或局部、核心或派生等不同层次的区别。
人们或鉴于一定的人生价值观,或由于其在社会关系中所处的地位,或受利害关系所驱使,或因认识能力有限而出于盲目,或以上各种原因兼而有之,往往对于某一种主义坚信不疑,甚至可以达到为之痴狂的程度。一个人的意识形态信仰通常突出表现于其政治信仰。对于各种不同层次“主义”的信仰,可以为同一个人或同一群人同时兼有。比如,一些人既可以信仰“爱”(或曰“人的救赎”、“人的解放”等等)的宗教、又相信给自己带来利益的“弱肉强食”资本主义丛林法则,因为在其灵魂深处拜金主义是他们真正的信仰核心,这就形成了一个上下表里相须为用(虽不一定相洽)的信仰体系。这种信仰体系尤其为当代世界主流社会各界精英所推崇,虽然可能在不同的时间、地区挂着具有不同特色的名号。
虽然意识形态体系中也可能涉及对于宇宙终极本体真相的追问,但意识形态的核心部分关注的是人类社会的经济政治问题;而关于终极信仰的话语,无论是神学还是世俗哲学,都可以不直接论及社会政治经济生活的运作和理论问题,或者至少在形式上可以是超意识形态的。所以两者是有区别的。无论是对于个人,还是对于社会总体,意识形态信仰、政治信仰是替代不了终极信仰的必要性的。终极信仰是最高层次的信仰,其对于社会的意识形态应该具有指导、规正的作用。虽然以社会理论为核心的意识形态是重要的,也是不可或缺的,但两者对于社会人生的意义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一个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可以像走马灯、或改朝换代那样,长至数百年、短至数十年变换一次,而终极信仰可以在全社会代代相传、数千年连续不断,这就是明证。
(二)东西方意识形态传统
(1)以道家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意识形态
“道教,完全是以道家的学术思想做内容的宗教,道家学术思想的内容,也就是中国文化的原始宗教思想、哲学思想、科学理论,与科学技术的总汇,笼络贯穿中国文化上下古今的大成。”(南怀瑾:《禅宗与道家》,复旦大学出版社,1991,137页。)在确立华夏民族成熟的终极信仰、终极理性方面,笔者以为道家最有代表性。理由有三:
1. 佛家源自印度,来到中国已经是汉朝以后了,而道家在秦汉以前就已经成熟。
2. 佛家在揭示宇宙人生终极真相方面言简意赅(“缘起性空”概括一切),彻底而明晰,既不噜苏、又不含糊。在这一点上,道家实际的悟识水平也不相上下,但其言说不及佛家之明快通畅、干脆利落。但另一方面,道家不像佛家(尤其是印度原教旨佛家)那样出离俗世,而是世间世出融通自如,典型地显现出中国人长于整体把握的优点。也许由于印度文化属于印欧语系,所以其思维方式具有欧洲人长于条分缕析、因而比较细致明晰、但短于整体把握、因而显得捉襟见肘的特点。而思想的细致明晰是达到言简意赅结果的前提;同理,不善于整体把握就不能在异域之间进出自如。
3.道家,尤其是以黄老为代表的积极主流派,不但世间世出、形上形下融会贯通,而且其形下学术和社会实践广泛涉及从道德伦理、到政治经济、到科学技术、医学养生等各个方面,比之于儒家,其社会观更典型地体现出中国人思维方式的整体论特点。儒家以伦理教化为关注焦点,但儒家读书人往往“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而道家不但伦理学说比之儒家伦理具有更扎实的形上终极信仰基础,而且从精神文化到物质文化都有建树(同上,137-139,150-155页)。因此中国道家自然而然成了佛、儒两家、以及所有诸子百家之间的桥梁和集大成者。
总之,道释儒三家互补短长,虽然在声誉上由于统治阶级常常采取明儒暗道、儒表法里的策略,因而儒家一直被声称代表着中国文化的主流,但无论哪家作代表,道释儒三教/三家基本上是通力合作、共同奠定了中国文化大厦的精神基础,其中道家起着顶梁柱的中坚作用。
在对于社会生活的实际影响方面,虽然道儒释三教/三家各有离世或脱离社会实际的支流及消极影响存在,但在总体上它们的互补合力对于社会的积极影响大大超过其支流的消极影响。这是华夏文明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承受、抵御、消化外来暴力武化的侵袭、屹立数千年而不倒、而且曾经对人类文明的发展作出巨大贡献的根本精神基础。
(2)难以自洽的基督教意识形态
相比之下,西方一以贯之地排斥异己的基督教信仰对于域内外的影响也许只能说是好坏参半了,或者甚至负面大于正面,尤其对于域外人民来说更是如此。具体说来,一方面,基督信徒们凭着他们的共同信仰,在微观人际关系上,通过社区的教会组织和活动,彼此得到慰藉和鼓励,得以舒缓日常生活中遭遇的痛苦和烦恼,增添生活的勇气和力量;另一方面,在宏观上,教会又受着圣俗两界统治阶级少数人特权利益的驱使,在神圣外衣的掩护下,在内外争夺、扩张、战争中起着鸣锣开道、笼络人心的负面作用,给世界上更多的人们带来痛苦与死亡。
这样两极性的社会影响是与其教义中互相抵触的义理信条分不开的。圣经一方面告诫信徒们“要像爱你自己一样爱你的邻人”(《马可福音》12:31),不杀人,不贪图邻居的财产(《摩西十诫》),还要谦恭忍辱,用爱来感化人,人家打你的左脸,把右脸也给他打(《马太福音》5:39,《路加福音》6:29);另一方面,却极力排斥不同信仰,要对异教徒和无神论者不惜赶尽杀绝(《申命记》13:8-10)。这是多麽强烈的反差!
一位美国教授最近说道:“美国历史上蓄奴问题争论和南北战争的对立双方都向同一个上帝祷告。还有,美国的帝国主义者们借助上帝为其对外扩张作辩护,同时,美国反对帝国主义行径的另一方也借助上帝来向扩张政策提出挑战。”(印第安纳大学历史系教授Ray Haberski:“People on opposing sides of slavery and the Civil War prayed to the same God. American imperialists deployed God to justify national expansion abroad, while American anti-imperialists employed God to challenge that expansion.”2015年7月5日链接。)
以上说明:无论是经典文本,还是历史实践,基督教义都不能自洽。对于这样明显自相矛盾的教义,唯一可以自圆其说的解读是:这里所说的“邻居(neighbor)”只能按字面理解,仅仅是指与自己相邻或相近的人,即微观人际关系,不可以扩展理解为包括大社会的群体关系、邻族、邻邦,即宏观社会关系。如果是这样,那就更说明了其教义根本不触动少数强势者(中世纪的圣俗农奴主、帝国扩张主义者、后来的大资本家、殖民帝国主义者等)对域内外广大弱势者进行压迫、剥削、掠夺的世界秩序,而同时底层微观人际关系因为此信仰而得到舒缓润滑、从而有利于维护强势者统治地位的稳固;而且一神教比之原来的多神教更般配已经不再“共和”的帝国独裁统治,因而在根本上符合基督教世界少数剥削、压迫、掠夺者的利益。这或许就是为什么罗马帝国最终决定“招安”基督教、将其钦定为国教,从而将原来被压迫人民的宗教改造成麻醉人民的精神鸦片的根本原因。
在中世纪和近现代两个不同历史时期,西方基督教对世界社会影响的表现方式虽有不同,但其影响的性质大致相同。在中世纪,教会与世俗的最高权力一统于教皇,国王也受教皇的控制。因此基督教会对于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生活方方面面的影响无处不在、无时不在。近代资产阶级在欧美各国取得政权以后,实行政教分离,因此在组织层面上,教会的影响大不如前,但在社会思想文化层面上,则与以前毫无二致;而且由于西方殖民帝国主义在全世界无孔不入的扩张(其中也有基督教会作为精神文化马前卒和吹鼓手的一份“功劳”)、以及宗教改革运动的结果使其更适应后生资产阶级的需要,基督新教对世界被压迫人民的麻醉作用在规模上则比中世纪时又大大地扩展了。
可喜的是,随着世界资本主义总危机的日益加深和爆发,一方面,越来越多的信徒由于对基督教会的失望而日渐远去;另一方面,目前的梵蒂冈教廷对于当今世界所面临的种种矛盾正采取越来越鲜明的、与广大受剥削压迫的底层人民越来越靠近的立场(如教皇方济各在首部宗座劝谕书《福音的喜乐》中说:“十诫中,‘不可杀人’这条戒律设立了明确的限制——要保卫人们宝贵的生命。今天我们也可以将它套用在经济问题上。一种具备排斥性和不平等性的经济体制就是在杀人。。。为什么无家可归的老人冻死街头无人关注,但股市大盘才跌了两点就成了新闻?”)同时最近几任教皇对于不同的宗教和信仰也采取容忍、尊重和愿意对话的态度。这两方面相结合,预示着一场新的宗教改革运动必将到来,也许有可能使基督教恢复作为被压迫人民的宗教这一原初性质与面貌。这说明基督教义理虽然有待于进一步完善成熟,但其深藏着的主张社会正义、人间和谐的终极理性种子尚在,并未泯灭。但愿这不是一厢情愿的主观奢望。
(三)现当代资本主义与科学社会主义:终极理性之共同缺失
现当代资本主义与科学社会主义,是两种相互对立的社会理想和社会制度。但作为意识形态,两者又是相互衔接和局部重叠的。
意识形态的关注中心是人类的社会生活这个有限层面,其价值意义主要体现在社会生活的组织和治理,因此只有有效无效、高效低效之分,没有绝对的真谬是非之分。与自然科学相比,社会科学“真理”的相对性更明显,因为检验其效用的标准只能是人类在相当长历史时期(而不是短时期)内的宏观(而不是小范围)实践(不仅是观察和微观实验)。如果经过大范围内反复实践的检验被证明对于增进人类的普遍福祉有效、有高效,就可以被认为是“真理”--“有效即真理”。从基于超验本体认知、统摄无限有限(体、用两个层面)的终极理性高度看来,本没有可以言说的绝对真理,凡是可以言说的、即实际被言说的、被称为“真理”的话语都只是指向真理的方便说法而已,所以最多只能称为“相对真理”。体现于成熟的终极信仰义理中的终极理性是意识形态相对真理性、即有效性的终极保证和评析依据。
资本主义,顾名思义,就是让资本这一生产要素在社会生产和生活中发挥核心作用,让资本的增殖和无限扩张成为社会生产的核心动力和关切焦点,让资本所有者成为企业控制者、让大资本成为大社会的实际统治者。资本主义的兴起所促成的社会化大生产和科学技术的进步,对于减轻人们为谋取温饱所需的劳动强度、为普遍地保障人们的基本物质生活需求(包括克服不利的自然因素)提供了客观的物质技术条件,但是这一主义没有为普遍地保障人们的基本物质生活需求、更没有为普遍提升人们的精神境界提供相应的社会制度条件和精神文化条件,因此而造成在物质生活方面少数人奢侈挥霍、多数人温饱无着,而在精神生活方面普遍沉沦的局面。这种局面触发了社会主义思想的产生和社会主义运动的兴起。
社会主义,有多种不同色彩的流派,但顾名思义,应是以社会(整体)利益,而不仅仅是资本利益,作为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和归宿点,因此是对于资本主义的反动、批判和理想中的替代,不过至今尚未替代立足成功。面对当今全球化资本主义危机重重、而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尚未从二十世纪的错失中苏醒过来的现实,冷静分析两者的得失,可以看到它们在意识形态上根本性的共同缺陷:它们都抱持人类中心主义的立场、迷信功利主义的工具理性、科学理性,而缺乏终极理性的自知之明,没有终极信仰的自我约束。
下面就从终极的高度,结合人类的历史性实践结果,对现当代资本主义与二十世纪社会主义进行比较,先找出这两种意识形态的衔接重叠之处,再就其对立或相异之处分别进行评析,试着从中探索人类救赎之路。
(1)抗天共业中的相互对抗
传统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并不是完全相互对立的,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征服对象,一个实际上共同的战斗口号:改造自然、征服自然,向大自然无限制地索取、掠夺。虽然前者的意图是为着绝大多数人民的普遍利益,而后者只是为了资本、尤其是大资本的狭隘利益,但由于两者在对待大自然的态度和思想方法上,都没有求取和维持平衡的观念,认识不到人天关系平衡的必要性,因而只知道为了经济的无限增长而无限制地消耗自然资源、糟蹋生态环境,不问对人类赖以生存的家园会带来什么后果。
真正的社会主义者发展生产、发展经济是为了消灭普遍贫困、保障绝大多数人的温饱、健康、安宁,适度地提高普遍的生活水平。而资本主义信徒们掠夺自然的目的只是为了少数人的奢侈享受,但他们打的招牌也总是说为了所有人生活得更好,而事实上,迄今为止,他们的奢侈生活总是建筑在世界大多数人的贫穷、牺牲之基础上的。无论是否真的为了大多数,除了一般人物质追求的不知足、尤其是少数人的极度贪婪、自私、自欺欺人之外,主流社会思潮缺乏终极理性、迷信工具理性也是一个重大原因。
上文已经指出多维整体动态平衡这一终极理性之基本原理,或可简称“终极/整体求衡原理”。之所以在“求衡原理”之前加上“终极”或“整体”二字,那是因为终极/整体的平衡是以终极以下层次上、也即局部范围内对立事物、对立方面之间的互动、斗争(包括阶级斗争)、乃至对抗(甚至为了反抗非义暴力以自卫、而不得不使用的正义暴力)、转化为前提的;而较低层次上、较小范围内的斗争、对抗的目的还是为了实现或维持较高层次上、较大范围内、直至终极的整体平衡。但是,无论是资本主义意识形态还是传统社会主义理论都缺乏总体上的求衡思维。除了人天关系上的单向征服思维,在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种意识形态、社会制度相互之间的关系上,双方也都遵循你死我活、势不两立的对抗思维路线。这两者之间的对抗可以简称为“资社对抗”。
当然,资社对抗的原始起因,不在社会主义方面,而在资本主义方面。资本主义的本质是剥削、压迫、掠夺,为了利润可以牺牲别人的一切、乃至千千万万人的生命,他们自然不会顾及整体平衡的需要。即使有时发现某种局部的平衡对他们获取最大利益有用、因此而设法去满足,他们也永远不会牺牲自己一点点的利益去满足终极整体平衡的需要,因为终极整体平衡意味着他们必须放弃剥削特权,这等于要了他们的命。
因此,在现代社会里,首先是资本、尤其是大资本对于域内外劳动者的剥削、压迫、掠夺、甚至涂炭生灵的种种暴行,破坏了当代主要社会关系应有的权力平衡和利益平衡。广大被剥削被压迫的劳动人民对于资本的反抗、广大无产者连同中小资产阶级对于大资本的反抗诉求和反抗行动,社会主义运动的发生,乃是资本主义现实逼出来的。这是铁的事实,不容置疑。所以,同时指出传统社会主义理论的缺陷,不等于是各打五十大板。
同时,社会主义对于资本主义的反抗也是动态平衡这一自然天道的必然表现。有压迫,就有反抗,“造反有理,革命无罪”,这是多维整体动态平衡这一终极原理的通俗演绎,所以是天经地义,也是不容置疑的。但是传统社会主义理论将对抗绝对化的缺陷,首先是损害了自己的事业,实际上延长了资本主义的寿命,即违背了自己的初衷。所以,如实地指出这种缺陷,是为了帮助苏醒、复兴中的社会主义事业更健康地发展、壮大、最终走向胜利。
下面先分析资本主义意识形态是如何在根本上与终极理性相违抗的。
(2)对抗终极理性之现当代资本主义(包括挂着社会主义名号的资本主义)
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虽然一贯标榜“理性”,但是其一贯实践表明,资本主义的理性只是服从于其剥削利益需要的工具理性,而缺少终极理性所蕴含的道义价值:
1. 首先,对抗人类一体、天地人一体这一终极理性,无视社会大生产所需要的自然资源和生产知识(包括全人类世代积累的科技知识)是全人类的共同财富这一客观事实,鼓吹让少数金钱投资者以极低的代价近乎无偿地据为己有,垄断其支配权、得益权,而将劳力投资者以及社会共同体排除在外,从而单方面获取社会生产的大部分成果。理性何在?道义何在?
2. 然后,对抗万事万物一体相关这一终极理性,故意抹煞政治与经济的紧密关联,让上述违背道义和理性所得的财富公开地或秘密地收买政客、影响社会的政治进程,使社会公权为极少数不义富人的狭隘利益服务。理性何在?道义何在?
3. 同时,还是对抗万事万物一体相关这一终极理性,故意抹煞政治、经济与思想文化的紧密关联,让上述违背道义和理性所得的财富拥有者垄断社会的学术、媒体等一切思想文化领域、腐蚀和奴化人们的心灵,让域内外、以致全球的大多数人世世代代沦为大资本财团事实上的奴隶。理性何在?道义何在?
4. 对抗人类一体相依这一终极理性,一方面装模作样地、抽象地鼓吹自由、平等、博爱、人权等所谓普世价值,一方面不惜在世界各地发动从未停止过的、形形色色的殖民战争、代理人战争、局部战争、世界大战、常规战争、核武器战争。。。冷酷地屠杀数以千百万计的无辜生灵,只为了充塞他们永远填不满的钱袋。理性何在?道义何在?
5. 还是对抗人天一体这一终极理性,煽动普遍的物欲膨胀、鼓吹毫无节制的消费主义、永无节制的“经济增长”(“资本无限扩张”的同义词)、毫无顾忌的生态掠夺,冷血地将人类子孙后代的生存机会换成他们一小撮吸血鬼当前穷奢极欲(包括物欲、名欲、权欲、嗜血欲、虐待欲)的满足。理性何在?道义何在?
6. 还是对抗人类一体相依这一终极理性,鼓吹“自我利益最大化”的“理性经济人”,毒化人们的心灵,实际培养一代又一代永续不断的、眼光狭隘短浅、只为私利奔波、不知团结反抗、而甘为大资本使唤的奴才。理性何在?道义何在?
7. 还是对抗人天一体这一终极理性,有意无意掩盖世界无限性与人类存在有限性这一鲜明对照,虚设人类狂妄贪婪邪念的合理性,捏造“资源稀缺”的虚妄之论、作为其意识形态理论的逻辑大前提,从虚妄推导出更多的虚妄。。。。理性何在?道义何在?
总之,如果说,早期的资本主义尚有其可赞之功绩,可是现当代资本主义给世界带来如此重重危机,已经将人类推到自取灭亡的边缘,而一些人仍然顽固坚持这种过时的意识形态,弃人类的终极理性、终极道义于不顾,真可谓罪恶累累、罄竹难书!他们的“理性”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3)有违终极求衡原理之传统社会主义
由于对传统社会主义之分析内容较丰富、详尽,另辟专节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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